8.驱傩(上)(2/2)
淡,见了孟良娣的目光投向这里,还淡淡微笑了一下。孟良娣给上首二人行礼后,便坐在最靠前的位置,她落座后眯着眼打量了许濛一番,许濛望向上首,还同孟良娣视线对上,孟良娣目光里的漫不经心和审视让许濛不太高兴,但是她也没露出别的什么神色,只是默默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殿下,妾再打点一番,请几位孺子都回去吧,等到驱傩仪式结束,妾再派人把几个孩子送过去。”太子妃这样道。
陈昱这时却有些走神,一大早高景就接了消息,说今日的驱傩仪式皇帝陛下亲自过手,秦昭仪昨天还好好的,今天莫名就染上了重疾,现在正封了合仪殿,说要静养。
不过一夜的功夫,不过是一个小小节气的驱傩,怎么忽然横生这么多枝节。陈昱接下这件事,也是因为前世这个时候并未发生喊魂这桩事,他自然要调查,但若私下里插手,未免不美,不如就把事情接下来,正大光明地查个清楚。
他偏着头,在许濛看来这正是陈昱思考的时候的一贯动作,这位太子虽然看似无比尊贵,但也的确是非常劳心劳力了。
“嗯,你们先回去吧,一会儿孤和太子妃便过去了,仪式结束后,孩子会送回来。”
众女皆起,躬身下拜,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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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濛带着满娘和剩下的几个宫人往含春殿去,刚出了明德殿的门,忽然见孟良娣径直超过她们,上了轿撵,走的时候又特意看了许濛一眼,也不知这美人的眼风是为了什么。
不过女人之间从来就是敏感的,满娘撇了撇嘴,刚要说什么,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柔和的女音。
“许孺子留步。”
许濛转身,只见高孺子走了过来,高孺子对她行了个平礼,许濛不敢托大,还礼道:“高姐姐客气了。”
高孺子不算是美,但是气质出众,很是舒服,她笑道:“我年幼时长在祖父膝下,我祖父曾是庆山书院的学生,我记得祖父提起一位名讳为许郄的同学,只是后来前朝之乱,祖父的这位老同学便被流放出了洛阳,我听闻许孺子也是随着祖父从流放之地回到洛阳的,是么?”
许郄乃是许濛祖父的名讳,她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够碰上祖父的故交之后,她忙点点头,道:“是,我祖父的名讳便是许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相遇了,祖父最怀念的就是昔年在庆山书院求学的日子,他说,那时候天地之大,只有庆山的那张书案是他的归处。”
高孺子很是高兴,忙道:“居然是故人之后,不过今日不大方便,不若改日,请许孺子到我清凉殿一聚,可好?”
许濛笑道:“好,都听高姐姐安排。”
二人自明德殿门口分手,许濛心情极好,回到含春殿后,便关上殿门,对满娘兴奋地说道:“满娘,你看,居然还有人记得祖父从前在庆山书院的事,真是没想到啊。”
“庆山书院,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我看许爷爷一直想着那里。”满娘这样说道,她记忆里的许爷爷人很好,许濛救了她以后,也是许爷爷收留她,平时像个老顽童,总是偷喝酒,还爱吃卤肉,不过总被许濛管着,可怜兮兮的。
“庆山书院乃是前朝最负盛名的书院,绵延数百年,可惜毁于动乱,我爷爷便是庆山书院最后的一代学生,当年的同学都在江山动荡中消散了,不曾想,高孺子居然是爷爷故人的后代,要是阿爷知道了该有多开心啊,但眼下便是连封信也送不出去,唉。”
许濛说到这里,便有些心情低沉。
满娘喜欢许濛高高兴兴的样子,便道:“嗯,要是太子殿下下次来,说不定,能请他帮忙,我看太子殿下应该……”
许濛摇摇头,道:“太子殿下忙得日理万机,最近喊魂之事这样甚嚣尘上,怎么可能有闲心帮我给阿爷捎信,还是不麻烦他的好,我入宫时阿爷便说过,山高水长,自有相见的时候。”
心态正好,满娘着实佩服许家爷孙俩这心态,她道:“要我说喊魂这事儿也好办,查案子不就是要分析受害人有什么共同点么,这么多人受害,肯定有共同点咯。”满娘前世《犯罪心理学》也是看了几集,这时候随口说说完全没压力的。
许濛习惯了满娘的满嘴跑火车,正打算说什么,忽然目光一凝,共同点。
那些孩子有什么共同点呢?
许濛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忽略了什么。
丙申年,卯时,这两个字眼反复出现在许濛的脑海当中,这是报上来有发热症状的孩子的生辰八字。
木,这些孩子,都是木命,许濛忽然脱口而出:“木命,都是木命的孩子。”
她忽然起身,在房内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一本关于阴阳五行说的小册子,她只是拿出了小册子,便忽然手一僵,将那小册子掉在床榻上,只见许濛发了一会儿呆,就面色苍白,她哑着声音对满娘道:“走,快走,去明德殿,快走。”
许濛双手抓住满娘的胳膊,满娘还摸不着头脑,道:“怎么了,怎么了?”
“木,木生火,这是以木命养火德。”许濛双眼发直,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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