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重逢(2/2)

南宫狩转过身来，铁青着脸：“吐纳修到那个阶段了？轻身呢？”飞白察言观色，心说糟糕，顿时老老实实垂下头去，一一以实相告。南宫狩却似乎仍然余怒未消，“冯二郎千挑万选出来的，竟然只是一个冒冒失失的庸才么？”飞白本是性情冲淡之人，遇事也沉得住气，但见授业恩师质疑对自己有恩的冯二郎，自身确实又不知错在何处，便抬头问道：“敢问师父何出此言？”

他这一问，严格来说，其实和忤逆也差不多了。中华传统最重孝道，因此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师父若是教训，身为徒弟便要垂手恭听，是非对错那是无关紧要的事。如果犯了忤逆，轻者门规责罚，重者逐出门墙，飞白并不是不晓事的人，他既然敢于出言相问，自然做好了被重责的准备。

谁知南宫狩却不以为忤，继续发问：“你学了几样武技？都练到何种程度了？练一样要多久时间？”

这时，再迟钝的人也该明白用意了。贪多嚼不烂，飞白一股脑学了所有低级武学，短时间内是没有可能都有所成就的。飞白自知理亏，躬身下拜：“徒儿知道错了，请师傅责罚。”

南宫狩缺继续说道：“武学一途，似易实难，如果你只想做个寻常武夫，那也任由你胡来。但你是故人所荐，天分不错，心性尚可，故而我多说几句。你学了十八般兵器和弓弩却又搁置一旁，我只当你年少轻狂，倒也罢了。可你既然准备精修盾技、吐纳、轻身，就该知道齐头并进，彼此相济的道理。盾技是练得不错，轻身却远远没有跟上，这已经是走了歧途，更何况吐纳竟然未动分毫，你就算学了铁血盾又如何？遇上实力相近之敌，他敌不过你转身就逃，以你的中级轻身，能追上他吗？更离谱的是吐纳，谁都知道这是武学的根基，直接影响武学的威力，你刚才在战场上如果不是仗着手中盾牌不是凡品，早就命丧敌手了！”

飞白听得大汗淋漓，却也悄悄松了一口气。师父既然这样骂自己，自然不是为了赶自己走人，反倒是看重的意思，这里面的门道，经历过人情世故的人自然知晓。

南宫狩见飞白没有起来的意思，一脚踹了过去，“还不起来，可是要让我请你不成？”飞白连道不敢，起身乖乖侍立一旁。

“铁血盾我暂时不会教给你，三日之内，你将轻身练到高级，吐纳练到中级再来此处找我。”飞白躬身称是。顿了顿，南宫狩又道：“你那宝贝盾牌看样子不错，不过盾技不是那样练的，使盾的要领在于格挡和抵御，杀敌只是其次。找对了方法，才能事半功倍。去吧。”

飞白一边退出中军帐，一边思索师父最后一句话，“掌握要领，事半功倍。”飞白心中如有明悟，盾技重格挡，那么轻身就应该重在纵跃了，心法呢，打坐就是！

想罢，飞白拔足狂奔，直向海昏小镇而去。果然，奔出一段距离后，轻身的熟练度真的涨了一点，飞白一声长笑，一路飞奔。不停奔跑之下，精力急剧损耗。飞白无意中发现，精力即将枯竭的时候，轻身的熟练度反而涨的更快。于是，保持着精力即将见底的状态努力奔行，实在挪不动时就进入帐篷回复一会，稍稍回复一点精力之后继续奔跑，累得如狗一般。但成效也是很明显的，在持续十二个时辰的高负荷奔跑之下，在汉水大营和海昏小镇之间往返数次，轻身终于升上了高级。飞白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不顾形象地跌坐在海昏小镇外的官道上，只觉大地无比舒适。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到有人交谈，声音越来越近，飞白腾的一下跳起身来，拍拍衫上泥土，抖落身上灰尘。却不知他突如其来的一跳，将一行人吓了一跳，其中离得最近的一个女子啊的一声连退几步，差点就要摔倒，好在身旁友人及时扶住。

飞白听这一声尖叫似乎有点熟悉，顺着声音望去，双方目瞪口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