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二章：大周村(1/2)

喝完粥，老周头抢过碗，摸了摸周湘秋有些发柴的发丝，“我来，姑娘歇着就行。”望着对自己掏心掏肺好的爹，她心中温暖又酸涩。

“爹，这种小活又累不到人，你一早上没闲着，快歇歇。”眼前的老汉穿着浆洗发白打着零散补丁的灰褂，皮肤干黄，上面分布着，常年被太阳晒出来的斑。

憨厚的老爹露出笑容，摆摆手：“湘秋歇吧，爹去地里割草，还余下点没弄完，中午挖点野菜回来，给你熬菜汤喝。”

昨夜下了一阵小雨，声势不大，很快就停了，但地里也比平日里湿乎些，人走在上面很黏鞋底。周湘秋忍不住劝道：“阿爹，等会去，现在地里露水重，着了潮气就不好了，等会太阳出来，落了露水后再去也不迟。”

老爹笑起来时，眼角布满皱纹，黑发中夹杂丝丝缕缕白发，更添几分苍老。“姑娘要是无聊就去你孙大娘家坐坐。这点露水不打紧。”

周湘秋不认同的摇摇头，周老汉怕女儿不高兴急忙改口道：“听女儿的，我先把柴劈了，等会再去地里。”姑娘这是为了他好，自个儿心里明白。

趁着阿爹劈柴的时间，她拿出一件铜褐色麻布衣，坐在自家门口，借着天空逐渐变亮的光线，缝补起来。大周村因地形的原因，人们的生活水平落后，一人也就是那几件衣服，又因为每天大量的劳动，损坏的比较快。周湘秋找出一块无用的布头，麻利的抽出线丝，搓成一条可以缝补的线。手中的衣服上面已经有很多补丁与缝合的针脚。

虽然物质差了点，但是也不至于挨饿，这么大的西环山，还能养不起几户人。她想等秋后，地里下来棉花，纺点布，再为阿爹做两身衣服。种的那些棉花余出做棉衣用的，也够了。

周湘秋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太阳拉开了淡淡的雾帷，一束束阳光撒满大周村的房屋与田野撒满西环山上的一草一木一块块岩石。西环山的山峰，沐浴着晨光，显得更加的巍峨了，翠绿的小草，迎着晨风，摇摆不定，美丽的花瓣上鲜艳的叶子上，晶莹透亮的露珠在阳光下逐渐变小，放眼望去整个世界环绕在一种美丽的景色中,太阳升起后，整个西环山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如梦似幻。

扫帚扫地的摩擦声响起，周湘秋也忙完了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线头。转头进了简陋的小厨房，端了一大碗凉好的水出来。

“爹，喝点水，歇一歇我和你一块去地里。”阿爹一天天累死累活的，这个时间正是下地的日子，每天捉虫、除草、浇地样样都需要人力。舍不得阿爹这样辛苦，她都十四，不是小孩子，很多事情都可以干。

一听她要下地，周老汉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不用不用，一会天热起来，你受不了，还是老老实实在家，熬点绿豆汤，别中暑。”阿爹脸色急的通红，反正他是不会让姑娘去地里干活。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可舍不得让她受累。

周老汉疼闺女，大周村的人们也不觉的有什么不对，因为大周村就周湘秋一个小姑娘，剩下的都是五六十的老妇人与老汉，都是些走不出大山的。更没有看病的大夫，寿龄普遍在六十岁左右，这些年，在大周村还没有活过七十这道坎的。可能是山水好的缘故，生大病的人很少，一般都是些小症状，采些草药树皮药根泡泡喝喝也就好的差不多。

阿爹接过大碗痛快地喝水，由于过猛，有几滴顺着干裂的嘴唇滑落，他顺势摸了一把。拿下搭在脖子上的手巾，扔到木盆中搓两下，对折拧干多余的水分，重新挂在脖颈上。周湘秋取来水壶与镰刀，老周头接过，没再看女儿一眼，背起篓子，拿起墙上挂着的草帽，扣在脑袋上，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外走，就和身后有野兽追赶似得。

周湘秋望着老爹急火火的样子，即好笑又无奈。心底还有满满的温暖和一丝丝心疼。她们这里的吃食比较单一，更没有什么打嘴的点心。她想了下，决定采用阿爹的建议，中午熬绿豆汤。先做些绿豆糕，剩下的豆子熬成解暑的绿豆汤。说干就干，洗净绿豆，一部分备用。

沥干水分，放到石磨上磨碎。反复碾磨，用面筛子选出较大的颗粒，继续研磨。这是一个力气活，弄好后，周姑娘已经满头大汗。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简单的多。老面头里放水，化开备用，少量的面粉、白糖、绿豆面加备用的水揉成团，放木盆中，扣上盖子。放到阳光晒到的地方，等待发酵。

现在的天热，蓬发得快。如果是冬天，就需要大锅温上水。要把木盆放到温水锅里发酵。

因为干的是力气活，又是夏天，出汗多，穿一天的衣服就有股馊味。周老汉不想这么麻烦，但是周姑娘坚持，再说夏天的衣服单薄，洗一下又不费事，也就随她。

她们家的院子还挺宽敞的，毕竟人少地方大，人们又都淳朴，不用争宅子争地。每家每户的围墙建的高又结实，为了防止山上的野兽半夜袭击人或来偷吃的，也是为了防止岩石滚落。

家里因为有周姑娘的缘故，相比之下，比其他几家的家当多点。南墙根那有一颗老槐树，枝繁叶茂。夏天遮阴凉快。树干旁，放着一个盛水的大缸。周湘秋每次就在这里洗衣服，晾衣绳的一头就拴在粗树枝上。绳条下面有一道白与灰相交颜色的鸟屎，麻雀燕子之类的时常站在上面，每次晾晒衣服前，湘秋都要用湿乎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