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木雕(1/2)
“谁?是谁在外面?”
苒苒暂停了自己的思考,把头往外探了探,又抬高音调问了一声。只听得四周静悄悄的,仿佛落下根针都能听见。
“阿黄,是你吗?” 她又多问了一句,随着身体的转动,只有浴盆里的水声在微微地响动。
这时院子里传来两声“汪汪”狗吠,想是阿黄听到了自己的问话,在回应主人。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阿黄又在干嘛。他刚刚不是已经睡觉了么?心下好奇,便起身离开了澡盆。
把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心下不禁为刚才那几声莫名其妙的响声而有些焦灼。刚刚才打趣说进宝当公差,镇子里连个贼都没得抓,这才多久,总不会是遭贼了吧?果然这种以“从来没有”打头的话说不得。
待穿上一身柔软的睡服,又披了一件御寒的外衣,便轻手轻脚地快步走到小厅,往窗子外看了看。
院子里一如既往得安静,阿黄蹲在古树下,正在吐着舌头哈气。见着她探出了头便站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向主人禀告似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苏醒过来的。应该可以断定刚才弄出那一串声音的应该就是它吧。这下放心了。刚打算关上窗户,却在抬眼的那一瞬,忽然看到院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虚掩着的了。
明明记得傍晚到家的时候自己是好好地把门关上了啊。难道是因为太疲倦了记差了?怎么刚才没有发现呢,也真是怪事一件。
没法子,双脚随便地汲了那双白天穿的鞋子,就走出去了。因为没穿紧,发着“踢踏踢踏”的声音,走到了院子里。此时已是夜凉如水,凉气往她的颈口钻,她又将身上的外衣裹得紧了一些。
阿黄见主人从屋子里出来,立刻跑了上去,跟在她的身后转着。
苒苒走到门口,打开虚掩的院门探出头,在巷子里左右瞧了两眼,一个人也没有,连打更的人都不见踪影,一切都静悄悄的。正是火镇的夜晚应该有的样子。
扣上门闩,回头一瞧,阿黄正看着她,依然吐着舌头。活泼劲儿怎么好像有那么点反常。她干脆顺势蹲了下来,用手抚摸着阿黄的狗头和它身上的毛,感受着它身上的温度,又抓抓它脖子下面的皮毛,骚骚肚子。阿黄随便她鼓捣,“呼哧呼哧”得喘气儿,半闭着狗眼享受着苒苒的抚摩,喉咙里竟发出一阵呼噜呼噜如猫儿撒娇般的声音,一副乐逍遥的样子。
苒苒心下不禁好笑,学谁不好,又学猫儿。说了它又要生气,自尊心受到打击。她想着不禁嘴角打弯,自个儿偷乐着。
也不知怎么了,这懒狗怎么突然这么清醒,都这时候了,还找主人撒娇。这时苒苒无意中朝着不远处的门角望了一眼,竟瞥到了院门边的地上,似是摆了一个什么奇怪的东西。模模糊糊的一小团,放置在黑暗中。由于月光被大树的阴影挡着,一时也看得不真切。她心下诧异,想上去看个究竟。
借着屋里透出来的一丝光,她仔仔细细查看,不像是树根,树枝之类的东西,也不像是白天刚落下的树叶。轮廓似是更立体,体积也稍大。
该不会是阿黄刚刚在这里拉了坨狗屎吧,她沮丧地想,怪不得等不及得要讨好,原来是知道自己闯了祸,在请求原谅呢。于是嗔怪地瞪了阿黄一眼,阿黄的眼神似是很无辜。苒苒抬起鼻子闻了闻,空气中也确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气味。她转念想,应该是错怪了阿黄的。她缓和了神态,又摸了摸阿黄,阿黄委屈地发出“呜呜”的声音,沉冤得雪了。
这回她鼓起勇气,伸手触了一下那被静置于黑暗的地面上,不知到底为何物的东西。指尖触及之处似是某种布料的质感。她直接把那东西捡了起来,走到了屋子边,坐在了走廊上面,就着屋里透出来的光认真打量了一下这个不知何时从天而降的玩意儿。
那是一个类似于布包的东西,似乎还囊了好几层,里面似是包了什么别的物件儿。
难道刚才果然有人进到院子里来了?苒苒心里不由得一惊,手一颤,额头落下一滴惊恐的汗水。擦,搞不好进宝和阿明真的有事儿忙活了。看来阿黄刚才那两声“汪汪”,并不是在回答她的问话,而是院子里确实出现过不速之客。怪不得她一出门就见它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也不睡觉,还一直跟着她来回转悠。
看来是自己刚才疏忽大意了……
可若真的是一个贼,没偷东西呢,怎么还给放下了一个东西?这算哪门子的贼?
唔,要不打开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左思右想了半天,她得出结论,既然是放在了她的小院里的无主之物,而她既然也是院子的主人,那么应该就可以打开它吧。于是,她有些犹豫不决地拿起布包轻轻掂了掂。不太重。一层一层地掀开那块布,层层叠叠得,包得还挺细心踏实嫡舛西的人怕不小心把它磕着摔着碰着似的。
那是一块料子很特别的花布,柔软,做工细致,是白色的,印着蓝色的碎花,配色很是清秀。这样质地和印花的料子,若是做一件夏衣,穿起来一定舒服又漂亮呢。她这样想着,手里的动作并未停下。
当所有布片都被掀开之后,她看清楚了,那里面所包囊着的是个极为精巧,样式玲珑,用红木雕成的小凉亭。见着这个东西第一眼的时候,她竟忍不住轻呼出了声,因为此物实在精美无比,她从未见过如此精湛的工艺,一时间竟觉得出神入化,鬼斧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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