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2/2)
晋,带她走!”他抬臂挥下,剑锋落下,划出一道圆弧,利索地斩断了拽住的那截袍角。
小小的孩子摔出几步,永晋抢抱在怀中,把小脑袋用力按在肩头。木樨纷纷洒洒,挡住了眼前血腥的一幕。
史孟桓高大的身影没入了铁水般围困的军队,越来越远,刀戟碰撞的清脆深深刺痛了耳朵。
被家奴钳制的男孩瞪着赤红的眼睛,“坏人,坏人,他们欺负父亲,我要杀了他们。”
男孩拼命地踢打,却被牢牢地制在原地,压抑在喉咙的声音冲破了恐惧的阻碍,嘶声力竭地唤着半身浴血的父亲。
血色蔓延在惨绝人寰的深夜,巨大的百年木樨树应声而倒,浓稠的血河里,不断有人倒下,层层叠叠,尸体从府门一直铺向中庭和长街。
孩子们发憷地看着一张张扭曲狰狞的面孔,噤若寒蝉,呜呜地低泣。
颠簸飞驰的马车里,茯姬望着万念俱灰的主母,无声地淌下眼泪。
怀里稚嫩的女婴醒来,睁着乌黑发亮的眼睛,咿咿呀呀说着听不懂的话。
无知的婴儿哪里知道,疼爱她的父亲生死未卜。
在太尉心腹的掩护下,史府家眷顺利逃离了渤京,一路南行。
伤痛,饥饿,疲乏,一夕之间,曾令京女艳羡的迦南长公主成了梁国缉拿的头号逃犯。
左相刘明翰调动皇城大半禁卫,不弃不舍地追了七天七夜,追到西州,追到岳城,还是丢了太尉府女眷的行踪。
刘明翰翻遍岳城,一无所获,不得不召还禁卫。
余孽未除,梁帝夙夜难眠,一来二去犯了头痛病。
刘明翰谏言,不如建立飞枭营,暗中查寻。
梁帝为头痛病所扰,无暇考虑其中利弊,将这个重大的任务交由刘明翰父子全权负责。
飞枭营初建,遍布南北各地,掌握各地方官员动静,俨然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在刘氏家族精心编织的这张无形大网之下,即便有重金相诱,太尉族人的下落依旧没有半分眉目。
后来民间流传一种说法,没人追寻线索换取赏金是因为太尉生前施以的恩惠,足以让他的子女和遗孀安然脱身。
年复一年,刘明翰一手建立起来的飞枭营成了谈之色变的吃人傀儡,史府血案随之淡出了梁人的视野。
最后一次听人提及,是在泰安十五年的凛冬,一群东西贸易往来的商人来到渤京,有人声称在陇西蜀国亲眼见到太尉的衣冠冢。
商人的言论被传到宫中,满腹猜忌的梁帝坐立难安,决定派出一队人马潜入陇西辨知真伪,若是史氏遗孤,势必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这队人马是飞枭营挑选出的精锐之士,他们乔装成商旅,由梁帝宠信的弟弟彭王亲自带领,不动声色地潜入到蜀国锦官城。
不到半年,意气风发去往蜀地的彭王狼狈地回到了渤京。
彭王向梁帝状告蜀王的出言不逊,痛哭流涕地请求陛下发兵攻打蜀国。
他道:“蜀王强行驱臣出境,分明是藐视梁国,藐视陛下威名,若不予以痛击,蜀国必然膨胀自大,欺我中梁。”
彭王的措辞不免有夸大之嫌,但第二年的开春,两国就爆发了一场规模巨大的战争。
这场战役持续三年之久,以两败俱伤作为收场。
相较敌方,梁国的士兵战马伤亡数以万计,损失更为惨重。
“大梁的这场耻辱之战,驻军的将领都脱不了干系。”
梁帝龙颜震怒,迁怒了边境各大驻军将帅,将女眷充为官妓,男丁刺配南诏。
一时间牵连武官无数,贤良获罪,奸佞当道,为国效力的将军们心灰意冷,合谋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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