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真诚的朋友们(2/2)

很快你们就成婚了吧？燕燕饶有兴致地仔细打量着正值芳龄的尫娘。

“是，”尫娘大方承认了，“成婚前，皇帝赐我为县主……”

县主？什么县主？县主不是亲王之女的封号吗？你们成婚时礼制如何？快讲给我听！

燕燕轻轻揉着太阳穴，她开始头晕目眩，但她还是抑制不住探索的渴求。

“这次轮到你问个不停了。”尫娘扶稳燕燕，“你没事吧，竟然这次难受的是你……”

“我没事。”燕燕否决道。可是怎么可能没事呢，头晕，头疼，好累啊……

尫娘气急甩手道：“还说没事！你耗费太多精神了，快回去吧。”

不不我不回去，我还想问你，你们成婚后赐府了吗，住在哪个坊？我可以找……

尫娘气鼓鼓转身：“你不走，我可就真的不开心了。等你养好精神再回来吧。”

虽然满心不情愿，可从天而降的温柔光明不容置地拉起燕燕，越飞越快……

直到真实的阳光照在燕燕身上。

粉盒也快修好了啊……燕燕终于看清了工作台上的器物。她甚至能听到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她想动动手，却只觉四肢像冰块一般冰冷沉重。

果然不能忘了喝水吃糖。燕燕的头磕在工作台前，她恍惚想道。

“燕子，燕子……”

燕燕首先感到嘴中的甜味。梁姐的呼声越来越大，这声音把燕燕从一片漆黑的泥淖中拉起。

“呜呜呜燕子你快醒醒啊！”

梦瑜痛苦的声音着实吓了燕燕一跳，这悲声仿佛是在哭“燕子你死的好惨啊——”

我可没死！燕燕一个激灵，一步到位睁大眼睛。

“燕子没事！”满脸泪痕的梦瑜破涕而笑，她开心的仿佛燕子死而复生。

“我没事我没事……”也对，梦瑜第一次看见自己低血糖，肯定吓坏了。不过，她以后说不定就会习惯了。

梁姐表情混合了谴责和担忧。她想笑，又想批评燕燕不知多少次忘了休息，最终她勾了勾嘴角，尽力温柔道：“又是四个小时，连头都不抬。我都有点生气了……”

“……你这样让人多心疼。”梁姐叹了一口气。

梦瑜掏出一大包抽纸擦眼泪：“我都……我都吓坏了……你表情特别吓人！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太认真了，我叫你好多次你都没听见……”

“但我不是要怪你！我也没有这个意思！”梦瑜怕燕燕误解，连忙摆着手解释，“你修复的特别好！那个粉盒边沿破损严重，还有连贯花纹，你一点一点都做好了……”

燕燕看向工作台上的粉盒，不出意料，粉盒已经上完釉，正在静静等候最后的抛光做旧。

“燕子，我……”梁姐也看着燕燕的工作台，她眼圈红了，“我很抱歉。你来的第一天，我对你那么凶，是不是让你产生压力了？”

什么产生压力？燕燕茫然地摇头。

梁姐哽咽了：“对不起，第一天见你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我带着情绪。我本来也是学修复，我还是交通大学的研究生，怎么就……怎么就被分来弄这些东西，”她气恼地掸了掸发黄的档案纸，“燕子，你真的不用太拼命。你技术好，做事专心，我们有目共睹。”

燕燕努力搜索回忆，终于想起一点点梁姐在遇到自己第一天说的话。可是梁姐也没怎么过于严苛了啊？无非就是说“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也许刚开始几天她觉得有点别扭，和梁姐相处久了，就全然不在意了。

梁姐很要强，但她更不能接受自己竟然对一个小姑娘撒气，而且害得这个小姑娘好几次累到低血糖……她越想越自责：“燕子，你原谅我好吗？答应我，以后千万别这么拼了，慢慢来也没什么。”

燕燕愕然，她伸手拍了拍梁姐的后背：“好，我一定照顾好自己。”

“梁姐，你也不用太拼了。”燕燕又补充道，“我是说……别跟自己较劲。对了！我们可以一起修下一批东西！梦瑜，你的皮囊壶！”燕燕有点语无伦次。

“对对对对！”梦瑜连连点头，两条胳膊也兴奋地晃来晃去，“我们一起！我还可以画包，你们要不要？我做好了给你们一人一个。”

梁姐抽了一张纸擦了擦眼睛：“好……谢谢你们。我们先吃饭去吧，今天食堂不用和人抢了。”

三人走出门，外边已经开始下雨了。梦瑜走在三人中间撑起她巨大的伞，把梁姐和燕燕都罩住。她们边聊边走向食堂，就连燕燕都开始期待暖和的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