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当年之事(1/1)

“有关杜星瑶之事，女施主知道多少？”洪心问。

终于问到重点，夜昙屏息倾听，脸色极为难看。

“实不相瞒。此事还与前朝有一段渊源，前朝覆灭，我父是前朝降将，杜伯父拒不投降战死在飞虎岭，我两家是世交，星瑶是我义妹，从小情如姐妹，幼时也曾约定嫁入同一家便可永不分离，可两朝交替之时，我父便是有心相帮也要顾及全家性命，串通前朝动摇国本不是小罪名，那时星瑶在艺馆卖艺，又得我从中周旋，本想等局势安定就寻个由头接进将军府里，转年我到了嫁龄，很多名门求亲我都拒绝了，星瑶属意彦光，可碍于身份无法入夜府，日日惆怅，我也看在眼里。那日我在求亲的名帖中看到夜家，这夜家被将军府拒绝两次却也没有放弃，那时我鬼使神差的冒出一个念头，若我是夜家的当家主母，星瑶便可名正言顺举侍妾身份入府。这事我也是与星瑶商议好的，哪知我大婚之后星瑶就此踪迹不见。”沈秀茹一口气讲完，完全没有道谎或隐瞒的迹象。

“你胡说！”夜昙破窗而入。“分明是你嫉妒我母亲，怕她争了你夫君的宠爱，才害了她。”

如果说当年追杀夜昙母女的人不是沈秀茹，那还会有谁……夜昙双手抖得厉害，知晓这事的，除去沈秀茹就是夜彦光，再有就是夜家的长辈……是父亲、爷爷还是奶奶？这件事从一道选择题变成那个了全天下最难的选择题，也许这二十多年来，夜昙还有着父女相认的期冀，此时却变得一片混乱。

舒皓进屋的头一件事则是将洪心从铁笼里扶出，直接扶到祠堂香案上坐了。

“不得放肆。”洪心拖了个柔和的长音，目光里不似责备倒有些宠溺。

“教出那样的子孙，这等列祖列宗不敬也罢。”洪心微笑不减，心道瞧你这脾气和我小徒儿倒是很像。

“门外的也都进来吧，有事直截了当说个清楚。”舒皓话音刚落，房门打开，十几号人一拥而入，瞧外面火光攒动，这院里院外定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是夜彦光，身后有弟子压着陆兰熙。

“人齐了，秃驴，只要你肯交出密宗禅心法，我就放了你们所有人，如何？”

“你，你早知道我是你的女儿？”夜昙才不管什么心法不心法的。

“你也配！”一旁由师兄弟搀扶着的夜瑶瑜啐了一声，“你这等下见胚子，也敢攀称是我姐姐？”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知道，这本不光彩，所以这些年一直瞒着，你娘自甘下贱在妓院中四处勾引男人，我承认我当初利用她才能娶得车骑将军的女儿，但我不曾哄骗于她，是她不知廉耻一个□□还妄想入我夜家，我本欲多给她些金银打发她走，谁知她偷了我的家传秘籍，我这才四处寻找，可我并未追杀于她，毒害什么的更是闻所未闻。至于你是不是我的女儿，那就要召集你娘当年的入幕之宾挨个查验才知。”夜彦光面貌出众，瞧着颇为忠厚，此番解释避重就轻，当世有能为的男子都是三妻四妾，他这做法最多落个年少无知行为不端，可夜昙母女却是大大丢了脸面。

“我娘不是那样的人……”夜昙低着头喃喃道。随即又抬头大吼：“你胡说，我娘不是那样的女子，你莫要污她清白，她曾亲口告诉我你是我爹，骨肉血亲你怎可赖账？”

“清白？谁人不知当年杜星瑶是咱们新安州第一名妓，慕名而来捧场的王孙公子都不是有多少，你跟我讲她的清白？”夜彦光此话一出，在场的除了夜昙一行和沈秀茹之外，其他人哄笑一团，不少其他门派弟子也跟着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