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少年(1/2)

马车一路向南，芽月她们第一个停留的地方叫做祝游镇。寻骨在他们进了城镇之后，光亮就有些涣散，像是已经找到最终目的地一般，不再给出提示。

芽月和小鱼看着手里的灯，两个人心里都充满了疑惑。祝游镇虽然算的上南方，但离澎临城也就三五日的马车距离，如果女鬼是祝游镇的人，没道理不知道澎临城。

芽月手指轻覆在灯罩上往外一拈，灯里的女鬼就被拉了出来。

被猛然拉出来的女鬼还有些懵，“两位姑娘，我们这是到了？”

她有心撩起帘子往外看，刚伸手就被芽月挡了回去，“车帘上有经文，你不能碰。”

女鬼吓了一大跳，使劲点头，“是我失礼了，抱歉。”

芽月见她小心翼翼，心有不忍只能替她掀开车帘。女鬼凑上来开心的看着外面的街景。

“这一定是个俊俏少年！”

女鬼的话让芽月来了兴趣，她巴掌大的脸凑到女鬼身边，看着不远处的少年。

这人穿了一身淡青色底镶白边的长袍，脚上蹬着一双软靴，背上背着一把剑。那剑身雕着浮花，虽看不清楚细致样子，但光是大概轮廓就能够让人感觉到它的贵重不凡。

背着剑的少年身材修长，腰背挺直，一只手背在身后在街当中站立，似乎是在找寻什么。芽月笑起来，对女鬼说道：“这衣服让他看起来，像是雪地里一竿挺拔的翠竹。”

女鬼听得一笑，捂着嘴点头道：“本来不觉得，你一说就真的有那么几分像了。”

两人偷乐之际，那根水葱察觉到背后的眼神突然转身，吓得两个偷窥者赶紧缩回了车里。女鬼因为偷窥被发现，还在惊魂未定，芽月已经笑起来。

“确实长得挺俊！”

小鱼见她俩还有心思偷看男人，一时之间无语，但女鬼刚才的动作神情却让她有了更大胆的猜测。她仔细打量着女鬼。女鬼的穿着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人家，却干净妥当显然生前极爱收拾，而她被泡肿的手虽然有泥沙，却也并不粗糙完全不是做事的人会有的一双手。

小鱼见她梳的是妇人髻，于是开口问道：“这位姐姐，你成亲了？”

女鬼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应该……是吧……”

女鬼脸上的犹豫，让小鱼不由说出了心中的猜想，“芽月……这位姐姐会不会……”

芽月应声看向女鬼，“会什么？”

小鱼回答道：“会不会……不是被夫家明媒正娶回去的。”

这话有些失礼，但因为极为重要所以小鱼才当着女鬼的面说出来。女鬼听了小鱼的话，心里莫名涌起一阵哭意，顿时她感觉眼里流出来什么东西，她迅速抬手想要去擦，可当她的手碰到眼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这时她才幡然醒悟，她死了。死了的人连心都没有哪还会有眼泪。

芽月叹了一口气，她跟鬼魂打交道这么多年，看了太多情情爱爱的故事。对眼前的女鬼也说不上同情，但也忍不住安慰她，“你放心不管你生前如何，我收了你的钱，就一定会找到你的尸骨和家乡。”

浮肿的脸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女鬼柔声谢道：“劳烦两位姑娘了。”

芽月和小鱼转眼便忘了女鬼的伤心，只商量要不要在这里停留几日。若是留，银钱是她们最大的问题，若是不留万一错过了女鬼的家乡，对他们来说会是更大的麻烦。

因为寻骨能隐藏魂魄，能读取魂魄往事，能为魂魄指路，但却不能压制住魂魄。而芽月对付鬼魂的那一堆方法，全部靠经验和自学，符纸、经文管它是佛是道还是别的门派法术，只要她能学会她就统统用起来。

只可惜到目前为止，她所有学到的东西，都还不能真正的压制住恶鬼。而女鬼的愿望若是长期不能被实现，那么她不仅会成为厉鬼，还会成为专门找芽月麻烦的厉鬼。

芽月一咬牙，缺钱总比厉鬼找上门的好，“小鱼你去找一个合适的客栈，我们在这里住三日，若是三日之内还没有一点消息，我们再走不迟。”

小鱼对于芽月的决定向来没有异议，只说了一声好就钻出马车，鞭子一扬马儿开始小跑起来。

女鬼见芽月沉着脸不说话，感觉不是很自在，“芽月姑娘，是不是太为难你了。”

芽月无所谓一笑，“你付钱我帮你做事，没什么为难不为难，你也别总觉得不好意思，这些是我该做的事情。”

她的安慰并没有真的让女鬼放下愧疚，女鬼努力让自己想生前的事情，可不管多努力她就是没有一点记忆。

小鱼找到了祝游镇最大的客栈，对面那一家小脚店。脚店虽小，但却还有喂马停车的地方，芽月当即拍案订下了一间房。小鱼牵马去后院的时候，芽月拎着寻骨灯，带着躲在灯里的女鬼坐在大堂，看着对面那家一看就贵的要死的客栈心里很不是滋味。

从有记忆开始，芽月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小鱼一起住最大的房子数最多的钱。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她帮过的鬼没有成千也差不多上百，但她们还是穷的有了这顿没下顿。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这个病弱的身体总是看大夫吃药，那些从死鬼手里接过来的钱财，又都入了大夫的口袋，可是钱花了芽月的身体却没有一点好转。

芽月暗下决心，从这一笔生意赚到的银子开始，她都要好好放起来，再也不拿去看病，那样等她死了小鱼也能安稳无忧的过一辈子。

想到这里，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