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十二律(2/2)

“她叫上官绵。”

上官绵是古暹皇族遗脉，即是食龙巫女偷梁换柱取而代之的那一脉。南安长公主失踪后，暹国的政1权迅速瓦解，白玉京取而代之却没对往日皇族赶尽杀绝，甚至以礼相待，在许多方面甚至凌驾于白玉京内的四十八掌楼使。

虽说如此，却有一个领域却专门针对上官家设下了禁制。

上官家的血脉，世代不允许进入白玉京，不管是就职还是求学。

因此所有想在北境拼搏出一席之地的人，绝不会接受上官家的联姻。渐渐地，上官家的血统在漫长的时光中被洗去政治背景，开始世代从商。

那个属于岭南巫觋恨晚独有的青色胎记，也随着古暹最后一任嫡系继承者上官瑜的失踪，而消弭在历史中。

上官绵是为数不多仍冠着上官姓氏的古暹贵族之一，仔细算起来，因祖上世袭罔替的爵位，她甚至还身负县主之名。

这样一个游走于衣香鬓影之间拥有古老血统的贵女，不可能会有太过不堪的过去。

“这个线索还有一个可查的地方。”灵枢倒觉得这条线索并未完全斩断。

“如果代表去年七月的夷则和她没有关系，那么可以去查她身边到底有没有代表六月的林钟。”不管是哪一条与她相关，都可以敲定上官绵的凶手身份。

“若是排查一圈找不到线索，还是跟踪吗？”倾城觉得师父对自己几十年如一日的奴役，苦着张脸，怨气郁结。

“霜降城恐怕也有内鬼，卷宗缺失的事情我需要亲自去查，我们分头行动？”

灵枢听到跟踪就想起被倾城强迫变猫撒娇的屈辱史，脸瞬间给了一半，矢口拒绝，“这次的目标又不是抗拒男人的孩子，我觉得人形去没什么问题。”

本来没打算让他重操旧业的倾城闻言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是啊，上官绵不仅不是孩子，还是个美人。你这么急迫的坚持人形，是想干什么。”

在妖族眼中，人族红颜枯骨只在转瞬之间，又哪里值得眷恋？灵枢下意识地嗤之以鼻，却在捕捉到倾城脸上一闪而过的纠结之后改了主意。

我尚无法确定我的心意，那么，你呢？

“你今天话有点多。”灵枢语焉不详，临走前顺手把倾城垂落的发挽到了耳后，捏了一下她的脸，动作亲昵语气却轻佻，让夜色无端显得有些暧昧。

倾城怔了一下，反驳的话被堵回了喉咙，有些不知所措地目送着灵枢离开，脑中有些乱。

泼辣的那个自己气急败坏地反驳：我平时就这样，现在倒嫌我话多了？

茫然的另一个自己摸着脸自言自语：这算什么回答呀，突然动作那么轻佻……难道要□□上官绵？做妖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原则。

可，他有没有原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倾城越想越乱，干脆把竹简胡乱一推，回屋倒头就睡。

梦里灵枢的脸反复出现，扰人清梦。潋滟昳丽的桃花眼时而轻佻暧昧得一塌糊涂，时而冷淡疏离得拒人千里之外。

两副面孔反复侵蚀她的梦境，令她在浮浮沉沉，患得患失。

一夜不得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