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2/2)

初春的风还是带了丝凉意，从毛衣的缝隙中渗进来。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用本子往衣服上用力地扇出风来。希望衣服能赶快干了才好。

“暂时穿我的吧。”沈泾川把她的羽绒服盖到她的膝盖上，温热的触觉让她的神经有些迟钝。她抬头触及他苍白的脸色，他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今夏犹豫着是不是要还给他。

另一只手很快替她做出了决定。那人很快地把沈泾川的羽绒服夺走，然后将一件大衣劈头盖脸扔到她的头上。

连帮助人的行为也这么无礼，这样的人也就只有程潜了吧。

“小潜。”沈泾川笑望他。

“别这么叫我。”程潜的目光在他单薄的肩膀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冷冰冰地扭过头，“快穿上。”

“好。”沈泾川很听话地照做。

程潜表情松动了会，后背上的肌肉用力地绷着。他努力地抑制着什么。

他以前也是这样，永远也不会顾及自己的身体。那一天他不知道沈泾川发着烧。大雨，而且是冬天。他跟外校的一个男生起了冲突，他们星期六约在一个偏僻废旧的工厂决斗。他没有告诉沈泾川，如果被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会用尽各种理由阻挠他。他单枪匹马赴约。但那个男生却没有遵守约定。那个男生带了十多个人。

沈泾川最后还是赶到了。他发着烧，３９．８。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赶到这儿的。

那十多个人被他打趴了一半，而代价是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他用力的捏紧拳头，却控制不住的颤抖。他使不上劲。

他看着沈泾川硬是用身体挡住了那几个人的拳头。他是个笨蛋，虽然他学习很好，但在打架方面上天赋为负数，他就不知道躲么？

他看见他被打趴在泥水里，永远干净整洁的校服染上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污渍。

于是，他拼了命的爬起来，疯了似的攻击那几个人。毫无章法的拳脚，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疯狂地叫嚣“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他差点把他们打死，真的……差点。

是沈泾川最后的呼唤把他从那个嗜血的念头中拉住来。他真的要感谢他，不然……他真的无法承受那个后果。

……

林今夏笑盈盈看着他。程潜嘴角边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无法把那个笑容理解为正常的笑容。特别是听到她前天晚上的醉话之后。

“你是不是跟沈泾川有一腿呀……”

程潜拍住她的耳边往桌上按，他见不得她一副自以为发现秘密后得意的样子。

“程潜！你干嘛，我招你惹你了！”

他力大无穷，而且他还不松手。今夏发现她完全不能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卧槽，你放手啊。”

“小潜。”沈泾川抓住他的手臂，“能跟你谈一谈么？上次——”

程潜稍稍缓和的脸色一下子沉入冰川。“不需要。”

趁程潜没注意，她双手用力按住他的头顶。他正在走神，被她偷袭个正着，额头重重磕在桌板上。他闷哼一声，一股大力把她的手顶开。“林今夏！”

“干嘛！”她挥过他的头顶，把他凌乱的短发弄得更乱，“程潜，你就是犯贱。明明就很关心沈泾川，装什么别扭。”她说完就跑，迅速往后门冲去。快玩笑，程潜可不是怎么好惹的。

他的脸上飞快地涌上恼怒的情绪，还有一种类似被说破的窘迫感。他动作快的就算用摄像头都抓不住他出手的瞬间。他抓住她的衣领，像提一件衣服似的轻松。她觉得，要是她继续跑的话，程潜绝对会当中把她拎起来。所以她很识相地在后门停住了。

“有本事把你刚说的话再说一遍。林今夏。”他咬着牙，她甚至听到他上下排牙齿嘎吱嘎吱磨动的声音。如果他会吃人的话，大概这个时候她已经被咬成渣了。

“我说，你就是犯贱。明明就很关心沈泾川，却一直别扭的装作很冷漠。我告诉你，只要眼睛不瞎的都看得出来你喜——”欢他。

最后两个字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的嘴被他的手堵住了。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他的耳垂出现一抹可疑的红色。他看见饮水机上有一块抹布。这是宣传委员画黑板报时用过的，上面染了五颜六色的颜料，如果不是因为它很脏，脏到他不想去拿。他一定会将那块抹布塞进她的嘴里的！

“大早上你们就这么激情。”体育委员赵贺默默地吐槽了一句，他萎靡不振地拿了本书走进来，打了个哈欠坐到位子上趴着继续睡。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起哄声。“在一起！在一起！”

程潜用他藏着超强气压的目光扫过去，教室瞬间被一种古怪的安静笼罩着。其实这个班长程潜当才更好吧。

“你们两在教室后面干嘛？”班主任从教室后面路过。听到班主任的声音，今夏反射性的一阵精神。趁程潜松开了手，她往回走。没想到班主任又倒回来。

“我倒是忘了，前天的事还没跟你们算账。程潜、林今夏，跟我出来！”

好吧……果然班主任的例行教育还是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