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温生绝裾(1/2)
“观其所以结物情者,岂徒投醪抚寒,含蓼问疾而已哉?”三国志蜀书裴松之注引
广宗之战虽然不至于让公孙瓒伤筋动骨,但也标志着公孙瓒的势力退出冀州,并在一段时间不能南下。毕竟眼下已是深秋,若是再启战衅,难免会鏖战到酷寒的冬天,到时候两败俱伤,是双方都不乐意见到的。
袁绍在冀州的一系列胜利巩固了他自壶关返回、接受朝廷戒书后摇摇欲坠的地位,冀州士人以田氏、沮氏、审氏等豪强为首,纷纷上表朝廷,言张杨残暴害民,不堪就任。又请念在袁绍守土护民有功,继续署任冀州牧。袁绍在得知此事后严词拒绝,在从河间返师时得知消息的他,邺城也不去了,直接带兵跑去了渤海郡,拿出了董卓曾经给予他的渤海太守印绶,暂时当起了渤海太守。
这个作态自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其中最感压力重大的就是在公孙瓒的帮助下重新上任的青州刺史田楷,他不仅要时刻防备着北海相吕布在东莱的nn,还要准备调兵遣将应付他的死对头臧洪与袁谭、麴义、高览等将兵重返平原的战事,尤其是在袁绍兵临渤海,他更是对袁绍麾下的两万多精兵心惊胆战。
尽管袁绍在渤海主要是为了防止北边的公孙瓒会南下救援田楷,但田楷面对着吕布、臧洪、麴义等人已经是左支右绌,他不是什么军谋大才,不然也不会一直被人欺负到现在,所幸他还有一个昔日的下属可以依靠。
豫州,小沛城外。
“听闻沛相袁公准备归隐南下,想必玄德公很快就要接替此位了。”说话的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眉宇间有着燕赵男儿特有的英气。
在他身旁并辔而行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嘴唇宽厚,上下皆蓄有胡须,两只耳朵又大又招风,身材属中等,手臂却格外之长。这正是齐国相刘备,数月之前陶谦因曹嵩一事而陷于苦战,公孙瓒作为他们这一系的领头人,不得不指使刘备前去援助。几番交战下来,刘备虽未能击退曹操,但曹操到底是因为粮尽退兵,也算是刘备完成了应尽的任务。
按理说他这时候也该回青州去了,可由于此时阙宣身死、张闿潜逃,陶谦麾下一时没有倚靠,只好极力挽留刘备屯驻小沛。不仅拨给了四千丹阳兵以及大批辎重,更是暗示会为他争取到沛国相、兼某中郎将的位置。
刘备当时正愁着找不到理由从青州那个各方角逐的凶险泥淖脱身,而且公孙瓒在冀州的战事无功而返也让他看清了袁绍与公孙瓒之间的虚实。于是他对陶谦的请求欣然允诺,何况陶谦手下的徐州比幽州富庶百倍,能提供给他的资源也比公孙瓒多得多,这让刘备更不愿再回去遭罪。
投靠陶谦是刘备的一次政治投机,跟年富力强、羽翼丰满、勇而无谋的公孙瓒比起来,麾下有精兵富州而无强将能臣、垂垂老矣的陶谦更适合刘备团队的发展,这是明智的选择。但听对方这么一说,倒显得刘备有些因利而背义,他脸上挂不住,摇头说道:“我等南来只是为陶公施以援手,解徐州百姓倒悬之危,窃图他郡,非我本意,而况袁公清正有名?”
“曹操业已退兵,此间事了,徐、兖之间短时日内再无大战,而青州又将再起波折,玄德公与我同是田使君属下,何不随我一同回返?”田豫的笑容有些揶揄,再次做出邀请道。
“曹操是因粮尽退兵,而不是因战不利,锐气未挫,安知彼不会再来?而且徐州北有泰山群寇、西有豫州黄巾、南边的袁术据称也有谋徐之意,陶公老矣,手下没有良将,陶公于我恩情深重,我不能不为他操这份心。”刘备不认可这句话,眉宇间萦绕着忧虑:“自然要助他顾虑周全。”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田豫展颜笑道,笑容里洋溢着自信与欣慰,像是在得意于自己看人的眼光:“青州乃兵危之地,东有吕布,西有臧洪,北有袁绍,田使君麾下万余兵马也难以支绌。玄德公是要成就大事的人,岂能为一个区区青州所牵绊手脚?玄德公安心留在此地,待我助田使君安定青州之后,你我各带兵马西进,共逐袁、曹。”
那不知要多久以后的事了
刘备心中默默想着,他深知田豫有州郡之才,也是这些年来第一个主动接近他的士人,他身边就缺这种能为他策划军略的谋士,可他在收到田楷求援的信件后却执意要走,这让刘备看向田豫的目光更是难以割舍,口中再三劝道:“国让何不留下助我?我等可共成大事!”
“田使君与我有亲,于情于理我都要过去帮他。”田豫抿着笑,态度坚定的摇了摇头:“况且徐、豫诸州英才辈出,玄德公又深受陈公、郑公、孔公等人赏识,公驻沛以来,四处征辟,陈群、刘琰、袁涣等豫州名士皆为掾属陈登、麋竺等徐州士人无不倾慕。麾下能人无数,豫一介边鄙之人,去便去矣,何足记挂于心?玄德公不必再言了。”
“诶、诶!天下贤才,我恨不得都与之结识共事,一同匡扶汉室,岂有嫌多而不嫌少的?”刘备也知道劝不住,只好把手送田豫又行了一段路,直到田豫的身影渐渐在林间小路里消失,他仍意犹未尽的张望着。
“田国让去意已决,倘若兄长吩咐,我当为兄长将其捉来。”说话是是个体格魁梧的大汉,面容粗犷,有一把浓密的美髯,他与刘备恩若兄弟,说起话来自是没有顾忌:“我听说兖州名士边让不服曹操,拒绝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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