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夜来幽梦隐玄机(1/2)
“来,大家翻开《论语》,一起念,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言,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汎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大妞收敛心神,跟着先生苍老的声音开始摇头晃脑背书。古时读书就是这样,讲究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刚穿过来时,她特别不习惯,现在念着念着,大概也能明白如此教育的意义了。
这一背就是好几个时辰,等到课间休息,大妞早已口干舌燥,果断找先生讨了沸水,泡了一大盅罗汉果茶,橘色的茶水,雾气氤氤,轻抿一口,如甘霖解救旱魃,甜丝丝的滋味直沁透到心底。
大妞正享受着,岂料,找事的人又来了。
赵二狗一拖椅子,大刀金马地坐下,斜睨着道:“喝什么喝,到了现在,咱俩的帐也该算算了吧。”
大妞忍着烫,喝了一大口茶,拍案而起:“算就算,谁怕谁。”
“你喝那么快做什么,烫到没有,我又没说不等你,快把舌头伸出来看看。”
大妞此刻当真觉得这二狗子脑筋不正常,她一把打掉他伸过来的爪子,没好气道:“少装模作样的,不是要算账吗,赶快算,本姑娘没空同你唧唧歪歪。”
赵二狗瞅着自己被抽红的手背,内心又燃起狂暴的火焰:“你总是这样,从来没把我当做好人。你自己摸着良心说,咱们认识这么久了,除了刚开始几天我开过几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除此之外,我动过你一个手指头吗?!”
“呵。”大妞怒极反笑。
人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过去大妞尚不赞同此言,可如今看到赵二狗的振振有词的样子,也不由深以为然啊。
她双手环胸,平平淡淡道:“是啊,就是撕坏我的作业,害我被先生责罚;往我的杯子里倒墨水,害我反胃三天;又把我的头缠到椅子上,扯下几缕带血的头;哦,此外还有过小溪时把我推下去,害我受寒烧,差点去了半条命而已。这就是你所谓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你倒是日日夜夜想着整我,只可惜你现在没那个本事了!昨天不过是我一时松懈,让你暗算成功。你放心,我总会把你送我的大礼连本带利还给你,带着我娘的一块儿!”
对赵二狗来说,六月飞雪,千古奇冤,莫过于此。
他悲愤地大喊:“真不是我!你是真不记得,还是装不记得。我们下山,你们上山,在半山腰相遇,你用弹弓打了我们,我是想上前报复,可是被你爹拦住了,然后你就像疯了一样,一个劲地往山上跑。”
大妞嗤笑一声,剥了颗花生米道:“编,继续编。我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突然往山上跑,亏你想得出来。”
“是真的。我们都亲眼看见了。”一旁围观的人都纷纷站出来为赵二狗作证。
大妞摆摆手:“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说不准昨天打我的也有你们呢,你们当然不认账罗。”
众人被堵得一窒,大妞冷冷地看向赵二狗,眼里满是厌恶。
“你想怎么玩,姑奶奶都奉陪到底。只是别把大人掺和进来,回去告诉你爹,少在我爹面前说酸话,还有你娘,她昨儿居然跑到我娘面前说肯大慈悲让我进你们家门。”
对于那场糟糕至极的谈话,董娘子回来就一五一十说完了,气得大妞就是一个倒仰,董大郎更是恨不得当场出门算账。大妞却不愿劳动父亲,今日亲自出马,索性一道说个明明白白。
“什么?!”赵二狗愕然抬起来,从脸上到耳朵根顷刻就是一片通红,他直勾勾地看着大妞,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恳切期待。
“我娘当场拒绝了她,就为这个,她骂我和我娘都是泼妇,今早儿出门还听说她还在外面颠倒黑白,散布谣言呢。你瞧瞧,你们家这信口雌黄的本事,还真是一脉相承。你听好了,赵二狗,回去最好奉劝她安分一点,少做些痴心妄想。”
大妞定定地看着他:“她若是嘴里再不干不净的,我从不打老人,更不会欺负女人,那我肚子里的气,就只能对着你了!”
话音未落,大妞一个弓步冲拳正中二狗的小腹,打得他面色紫胀,捂着肚子蹲下来半晌都说不出话。
接着一双白净的布鞋映入他的眼帘,之后,他居然被她单手就提溜起来,正对上那张冷若冰霜的芙蓉面。
“只要我在外面听到一句关于我和我娘的闲话,我就打你一拳,听到两句,我就打你两拳。你猜,依着你娘的嘴碎程度,你最后会不会被打得满头都是包啊?或者更惨,直接被我打死?”
赵二狗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里晶莹闪烁,大妞却不愿再多看他一眼,甩手就把他丢了出去,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场学子,不论长幼,一时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满心满眼的不敢置信,幸好先生现在不在,否则老人家病都能吓出来,这董大妞,她的力气怎么有这么大!二狗那么大一个人,说丢就丢出去了,就像丢一团纸似得!
“等等!”赵二狗却艰难地爬起来,他憋得脸红脖子粗,艰涩道,“等等!我、我娘所做的事,我是真不知情……至于昨天,我对天誓,如若我有半句虚言……就让我这一辈子连个秀才都中不得!”
事情又迎来一次惊天反转。
大妞愕然回,正对上他的灼灼目光。古人信奉鬼神,科举之事,对于读书人来说又比命还重要,他居然能拿此事誓……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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