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米少年(2/2)
样说他,当心给老爷听到,赏你顿板子就算是好的。”家规虽然严厉,但到底出了家门,便是脱缰野马,这是慕容白反复以屁股挨板子的血淋淋代价,总结归纳出来的经验。
侧身一步,躲开管二叔手掌,头摇得像拨浪鼓,双手仍似小大人一般叉着腰,样子颇是滑稽,道:“敬重归敬重,到底是佛门人,应该有慈悲心才对,你说这慈云寺,几个穷苦人能拜得佛,我爹常说,救人者达济天下,悯人者心怀四海,这和尚倒好,巴不得寺里不进外人。”
洞明世事的管二叔,唯独对这慕容白,大有一股“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头疼架势,见他越说越不靠谱,手作噤声之势,道:“小少爷,小祖宗,你快别说了,这里跟慈云寺一丈之隔,当心给了因大师听了去。”
提到慈因,慕容白还心存畏惧,不为别的,每次上山,搞些什么佛门真言,已教他头疼脑热。现在也只能是忍气吞声地点点头,瘪着嘴,心有不甘地压低声音道:“听去便听去,我才不怕。”
到底是小孩,嘴里嘟哝几句便不再说话,转头看着管二叔和封二哥顺着蔓藤往上爬去。
待封二爬到树干上,慕容白仰着脖子道:“二哥,你把那米袋扔下来。”
五大三粗的封二一愣,他的脑子,除了吃饭睡觉能保持清醒,其余时间,基本装不下任何东西,斗大字不识一个,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才将这百十来斤的米袋抗上来,现在又要扔下去,岂不是白做功夫?
好在慕容白虽时常捣蛋,对下人还是非常体恤,从不做那以名欺仆的勾当,封二对他,也是言听计从,举起手中米袋,作势要扔。
慕容白解下自己的腰带,一头缠在藤蔓上,一头绑在自己腰间,见封二准备扔下米袋,跳起来,道:“错了错了,你将米袋绑在藤蔓上,再扔下来。”
将米袋绑在蔓藤上,往下一扔,慕容白受重力牵引,一下就串到树干上,只是他忘了米袋重量太大,加上封二奋力一扔,米袋下坠时少说有四五百斤力道,只听“嘭”地一声,慕容白肩头撞在头顶的枝桠上,嘴里叫道:“哎呦,失算,失算。”
落在枝干,站稳脚跟,用手揉搓肩膀,道:“把米袋拉上来。”说着解开腰带,蹲身拉住蔓藤,好歹算是自给自足地上了树,管二叔和封二也只得勉为其难地搭手帮忙,此时有树干作支撑,米袋拉起来并不费力。
沿着枝干行了半刻,便走到尽头。
枝干左右翠叶相拥,天穹上,无片云遮盖,阳光明媚,脚底山岚尽散,两边青山相对,脚底便成一壑之丘,绵延数里,展眼望去,空谷清风拂面,远来山水怡人。
闷在家里太久,几乎都要霉的慕容白顿觉心胸宽畅,哈一口气,自告奋勇地跑到前面,道:“我先过去。”
束手无策的管二叔只得乖乖让开一边,嘴里还不忘叮嘱道:“慢点,慢点,没人跟你争,来了这么多次,哪次不是你走前面。”
慕容白跑到树干上的藤蔓旁,将腰带解下一截,系在藤蔓上,一手抓着头顶的腰带,一屁股坐在底下的腰带上,瘪着嘴,对封二招手道:“哼,谁说没人跟我争,每次说我走前面,可最后到的始终是我,二哥,把米袋给我。”
接过米袋,搭在腿上,那藤蔓受了重力,便往山谷中倾斜,慕容白手一松,腰带便顺着藤蔓往前滑去,滑了几丈,还不忘转头对管二叔道:“不能告诉他。”
这简易的窍门,以前确从未见过,自诩博闻多识的管二叔,现在真有些不知少爷脑袋里装着些什么东西,点点头,抿了抿嘴,摊开手作无辜状,待慕容白滑远,这才对封二道:“我们也去吧。”
管二叔和封二习惯性地一手攀着上面的蔓藤,踩着藤蔓,晃晃悠悠地往前行,脚底茵陈铺地,全然不是寒秋素色,远山上,几点翠红柳绿,若不是少了些虫鸣鸟叫,谁会觉得寒冬就要临近?
跨过卵石铺成的小径,两旁草木绿莹莹地盛放,全然不理头秋冷冽风冻。
门扉上方,一束米黄色阳光正照在“自然堂”的木牌上。
望着那块牌匾,慕容白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屁股,伸手欲敲门,但想想往常吃的亏,举起的手便顿了下来,斜眼看着封二,努努嘴,示意他前去敲门,自己侧转身,站在门扉最坚固的木棍后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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