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2)
公孙启见田舒与肴骨达成盟约,神色平淡,待得田舒与肴骨互相敬酒完成了简单的盟约仪式后,才状似无意的道:“邀约我等来燕的是齐国少保夏瑜,少保信中曾言会亲至燕国与我等会面,不知此时少保身在何处?”
这话看似平和的疑问,实则暗暗指责夏瑜失信,未能亲自前来赴约。
田舒此时得到肴骨出兵燕国北地承诺,心情大好,对公孙启这隐有指责的问话也不生气,微笑回答道:“彼时少保邀约中山国来使到燕地相聚,中山国回信说须得我家少保亲至才愿商谈,我家少保虽然知道齐燕正在交战,亲至燕地危险万分,但仍是打算动身启程,只是彼时公子服人又派兵骚扰长狄城,少保不得已值得留下应敌,遣舒前来会面”,田舒一顿,然后,道,“中山过来信上说,会派遣使者前来会面,现在看来许是沿途太过危险,公孙先生才会没持结仗令符吧。”
田舒话中隐隐的含义是,虽然我家阿瑜没来,但你们中山国也没按约定派正是的使节来,咱谁都别说谁。
公孙启听得这话,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言。
一番折腾过后,盟约达成,山戎肴骨与公孙启先行告辞,离开“易滨寓舍”,而为掩人耳目,夏瑜和田舒却是还走不得,要等那酒肆老板真去弄点皮货给他们带上才算周全。
田舒此时觉得事情办成了,松了口气,向酒肆老板要燕酒燕菜,慢饮慢酌起来,而夏瑜此时也不用再与田舒演戏扮侍从了,起身来到窗前,透过支开的窗子远远看着那离去的山戎人肴骨与中山国公孙启,直至两行人背影都慢慢消失在这蓟都街市之中。
田舒见夏瑜此态,一边饮酒,一边道:“你还别说,中原各国都说中山国是蛮夷之辈,今日一见,我却觉得这公孙启很是知礼仪啊。”
夏瑜没回头,仍然从窗子向外望着蓟都的街市,道:“你觉得这公孙启不错?”
田舒是真的有点饿了,一边用食箸夹菜往口里送,一边道:“那要看和谁比,和那山戎屠何人比,真是很不错了。”
夏瑜此时神色有些深沉,目光仍然凝聚在公孙启背影消失的南边方向的街道,道:“你觉得这公孙启不错,我却觉得这公孙启,或者说中山国人很可怕。”
田舒听得此言,一愣,放下往嘴里送菜的筷子,道:“这话怎么讲?”
夏瑜神色有些悠远,道:“中山国乃是白狄之中的鲜虞部族所立之国,这鲜虞部,昔年曾经险些覆灭邢国,更是几乎将一个虽然比不了齐、晋、楚、秦强大却也是二流强国的卫国全国人都屠杀干净。”
夏瑜转过身来,看着田舒,道:“卫国,当时被白狄鲜虞攻破都城,不分青壮老幼,尽皆被屠杀干净,一国之都,鲜虞人屠杀过后,刀下之余只剩了七百多人,卫国全境所有的老百姓在这鲜虞白狄屠杀之后,加起来只剩五千多人,一个国家啊,被杀到只剩五千多人。不仅如此,卫国国君亲自领兵出战,被这些狄人活活给吃了,一国之君,竟然就剩下了个肝脏,连个全尸都没有。”
这段历史田舒也知道,北狄人攻打邢国、屠杀卫国时,是齐桓公率领诸侯联军对抗北狄,最后保护了邢国与卫国。
夏瑜道:“桓公虽然保住了邢国与卫国,但那时黄河以北几乎都被北狄占领,不得已,桓公率领诸侯联军将邢国搬迁至黄河以南,北狄人也就是那时在黄河以北以西扎了根,后来建立了中山国。但也因为昔年卫国的惨况太触目惊心,是以华夏诸侯一直将中山国视为心腹大患,而今日,阿舒你居然对这中山国公孙启颇有好感。”
田舒脸红了,以为夏瑜是责怪他称赞夷狄,便道:“我也是觉得这公孙启与那山戎肴骨相比倒是还好。”
夏瑜也来到田舒的案几前,也给自己酌了尊酒,道:“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觉得,屠何国昔日也十分强盛,是山戎中最大的部族,最强盛时屡次侵扰燕国,险些攻破燕国国都,但最后在桓公协助下,燕国打破屠何,从此屠何便一蹶不振。而几乎是同一时间,白狄鲜虞建立了中山国,中山国自立国以来屡次被中原诸侯围剿,却能够一直能够撑住不倒,而且看今天那公孙启的样子,这中山国人竟然能够向自己的敌人学习,学习礼仪,学习晋语。你看我们提起要用连发弩的制作图交换他们出兵的承诺时,那肴骨浑浑噩噩,而公孙启几乎马上就明白了我们说的是什么,这意味着什么?”
田舒听得夏瑜分析有些入神,此时听夏瑜问,也明白过来,道:“这意味着中山国这些年看似被赵志父打怕了,老老实实闷不吭声,实则他们一直在关注列国局势,关注中原诸侯之间的征战,不然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对临淄城下我们败越时连发弩发挥的威力知道的这么清楚。”
夏瑜倒了酒,没有喝,而是用手指沾了一滴酒,弹了出去,道:“这样隐忍潜伏的蛮夷,难道不可怕吗?”顿了一下,夏瑜接着道,“而且我还觉得,那公孙启拒绝出兵相助我们,也许并不是因为晋国赵志父对中山国盯得紧,而是中山国根本就不打算出兵。”
田舒疑惑,道:“这……中山国与燕国晋国接壤,既然有野心,为何会错过这么好的可以劫掠燕国,吞并燕国国土的时机?”
夏瑜目中也显出疑色,然后道:”也许……也许中山国人是不想两线作战,昔日楚国与晋国争霸,晋国派出使节携带大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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