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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以梦中人的身份再做第二个梦。好莱坞有一位导演利用这种梦中梦的说法制作了一部优秀的电影,那部电影我没有看过,但大概知道内容和我现在的遭遇十分相似。这么一想,就更加觉得自己是在梦境中了。也许自己根本就没醒来,或者在洗手间又睡着了。
我被迫一直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镜子里,我的脸正在发生一种肉眼可见的变化,先是扭出成仿佛毕加索抽象画的怪模样,又渐渐变成一个五官模糊的少年,少年的左眼呈现血红色,而右眼则是翠绿色。在我想要看得更仔细的时候,镜子里我的头颅又变成了某种鸟类的头部轮廓,黑色的绒羽宛如烟雾一般虚幻。紧接着又变成了一个年幼的女孩,这个女孩的形象一闪而过,就好像是被最后一个形象硬生生挤了出去。
最后的镜中人同样是个女性,五官显得十分清晰,但同样并不稳定,五官的轮廓没有变化,可是脸型和头发都在不断变动,令这个女性的气质一下子沉静,一下温馨,一下强硬,一下阴柔……这种变幻越来越快,一开始像是走马灯,随后就如同快放的影像。大约只是短短的十几秒钟吧,我已经分不清这个女人的脸到底变幻多少次了,然而,她那宛如被固定住的眼睛却越来越明亮。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谁,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可是却叫不出她的名字。我无法将目光从这个诡异的女人头部上挪开,在她身上有一种强大的磁力在吸引着我,这是无论在咲夜还是八景身上都未曾有过的感觉。
说来也奇怪,我竟然对这种诡异的场景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女人突然朝我这儿倾斜身子,似乎在透过镜子端详这一边的我,又像是想要穿透镜子,来到我这边的世界。
就在这一瞬间,我发觉自己的身体居然可以动弹了。我抬起手想要触摸镜子,结果刚有所动作,眼前的景象就变得恍惚。当视野恢复清明的时候,我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仍旧是自己——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青年。我抬起手,他也抬起手,我扯了一下嘴巴,他也扯自己的嘴巴。
这下可好,我似乎又回到现实中了。
我后退几步,打量这个房间,的确是租屋的洗手间没错。我想起那片关于梦境的电影,匆匆赶回厅室里,没有理会仍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席森神父,从工具箱里翻出一个可以充当陀螺的螺帽。
据说,如果自己仍旧在梦境中,那么旋转的陀螺就不会停下来。
于是,我将螺帽用力一拧,让它旋转起来,仅仅两个呼吸之后,它就停下来了。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坐在地板上,有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在乱搞什么?”沙发处传来席森神父抱怨的声音。
“精力太旺盛了,睡不着,所以运动了一下。”我随口乱说着。
“是不是太紧张了?明天训练就结束了。”席森神父坐起来,在阴暗的房间里竖起一个黑影,他抓过扇子用力扇了扇。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种大热天,还要在家里穿那套深色的教服。
我保持沉默,于是他又说:“我从八景那里听说了关于你们的事情。她是先知吧,嗯,姑且算是吧,我总觉得她和我见过的先知有些不同。”
席森神父是见识多广的人,既然他觉得不对劲,就一定不会是无的放矢。我有些紧张,八景真的和其他先知不同吗?在他嗑叨下去前,我打断他的话,追问到:“哪里不同?”
“哪里?”席森神父喃喃地重复这个词语,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你们以前根本就不知道统治局,也没有去过和那种一看就知道不是现实风景的地方吧?我所知道的先知至少拥有三种力量。”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能够预知未来。”
然后竖起第二根,“第二,能够预知通往统治局遗迹的节点。”
又竖起第三根,“第三,能够打开统治局节点。”
“很明显,你们既不知道统治局,也不知道如何进入统治局遗址。但是,八景的确拥有预知的能力……”席森神父托住下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口吻说:“我认为,八景身为先知的能力有所缺陷。”
原来如此,我第一次对席森神父认知中的先知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我的确从来没有见过八景做过预知未来之外的超常识事情,但这也不意味她不能做到。也许她就像大多数人那样,对自己的能力和天赋没有深入去了解,或者因为太过专注于预知,反而忽略了其它方面的挖掘。想想看,自己于某天发现自己突然获得了预知的超能力,那么还会刻意去寻找第二种超能力吗?按照普通人的想法,能够拥有一种超能力就是天大的庆事了吧。
不过,席森神父对我这样的想法表示不赞同,理由很简单:先知的能力一旦拥有就会知道,就像人一诞生下来就知道举手抬足一样。如果八景没有掩饰自己的能力,也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存在这些能力,那她一定没有这些能力。
听起来就像是早产儿或是天生残疾一样,天生就缺失了某些必备的东西。我不由得如此想到。
“这样的缺陷会给她带来麻烦吗?还是会产生什么后遗症?”我谨慎地问到。
“不清楚,大概不会吧。”席森神父也不太确定,因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完全的先知。
对这种事情我也没法可想。在过去的交往中,八景也很少生病,该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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