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长日惟消一局棋(一)(1/2)
九月以后,天气开始慢慢的转凉,父母们总是在孩子出门前一把揪住,往身上套件短袄才放到街上来。(全文字阅读尽在网)尽管院外的樟木依旧青青郁郁,仍偶有一两片绿叶像是不胜风力似的,挣扎了几下还是从树枝间脱落,打着转儿,最后飘落到郑家学堂的窗前。但学堂里似乎全然不受外面节气变化的影响,不时的从里面传出来一阵阵朗朗的读书声。
郑知庆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则擎着一册书本,在讲案前一上一下的来回趟着步子,好似闲庭信步般潇洒随意,边走边吟。他虽然教学严厉,但却并不喜欢在教书过程只正襟危坐的那种古板,据有以前的同年来看过他教书的情景后,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郑危舟”,意思就是他常常迈着瘸腿走动,就像是狂风巨浪中的一叶危舟似得不停起伏流动。而随着他的吟诵,下面的孩子们也跟着张开嘴用稚嫩而嘹亮的声音把书本上的那此字句一句句的依次念出。或许只有一个人例外,郑经此时正低着头偷偷的在把玩着手里的一条软蛇,但你要细看就现这只是一件玩具,只因制作的太过巧妙而蛇身可以灵活扭动,外表更是细细的蒙上一层软皮,用油彩细细的勾勒出花黄的鳞纹,几可以假乱真。据是南洋艺人专门制造的机关活蛇,在郑家货栈中好不容易才讨来的。他一边在手里把玩着,一边想着要怎么用它来吓唬府里的女眷和丫鬟们,尤其是那个总是对他不屑一顾的蓉表妹,不知为什么,自己最近老想去欺负她。明知这样对方会很恨他,但仍是忍不住的去找理由接近她,然后再去欺负她一通跑开。
郑知庆走了两步,突然顿住吟诵,正当下面的学子们一片愕然时,他突然暴喝:“郑经!”
“啊?到!”郑经慌忙的用书本掩住假蛇,站了起来应声。
“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下面是什么?”
郑经口头一窒,这些劳什子的书他根本就读不进去,又哪里知道下面应该接的什么?
邻座的郑雨农不动声色的把书本竖了起来,并尽量往前挪了挪,一只笔杆掩在书后慢慢的在某行字句上了。郑经立刻会意,斜觑着眼睛结结巴巴的念道:“子曰,哦,子曰:‘道干乘,哦不,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够了!”郑知庆打断了他的回答,冷冷的又问出了两个字:“何解?”
“”郑经此时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郑雨农提笔刚迅捷的在案纸上写了几个字郑知庆已经冷哼了一声,斥道“雨农,你若要再帮他,一会儿就干脆一块受罚好了。”唬得郑雨农赶紧把手头的笔扔了,向郑经递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宋君鸿微微摇了下头,拥有成*人经验的他当然知道其实当每个学生在台下做动作的时侯,都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老师一定不会现。却不曾想在台上的老师多半是早以经把一节都瞅的一清二楚,区别只是在于他是否愿意去抓你罢了。
“一会儿放学后,把这篇文章抄上十遍,然后明天交给我。”郑知庆走过去拿起郑雨农刚写的那张纸,狠狠的盯了他一眼,却还是没有舍得罚他。转过头又问道:“君鸿,你呢?”
“回先生,孔子这话是讲治国的几条标准的,意思是治理一个拥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就要严谨认真地办理国家大事而又恪守信用,诚实无欺,节约财政开支而又爱护官吏臣僚,役使百姓要不误农时”。”宋君鸿早在前世就把《论语》读过多遍,这几句又不难,故这些解意自然是张口就来。
“好。”郑知庆对宋君鸿了,示意他坐下。转身掀起郑经盖起的书本,拎起那条假蛇叹了口气,道:“这东西我暂时帮你保管了,明天作业交上来后再还你。”
“可是,先生”郑经一看玩具被没收,立时有着慌。
“可是什么!?”郑经把假蛇咣的一声拍到讲桌上,大声斥道:“你是咱们郑家的嫡长孙,本应作全族孩子的表率。可你跟着我念书已经有三载了,至今能完整的背出一篇课文?成天价就知道吓唬女孩子,读书反而还不如一个外族子弟好,你不觉得羞愧吗?”
郑经看着他严厉的表情,不敢再回话,只是转过头愤恨的瞪了宋君鸿一眼。
“关我什么事儿啊?”宋君鸿撇了撇嘴,在心里默念道。他对随后一定会到来的郑经的报复一都不在意,在他所拥有的成*人智慧和经验面前,郑经那儿花招基本都是一眼就能瞅破。郑经只是一个娇横惯了的孩子,只要真正聪明的郑雨农不帮他出主意,他就只会两种方式:打和骂。有郑知庆的严格申斥,郑经现在已经不敢随便打他了,就算要打也打不过自己这个从在山林中干活长大的身子骨。而骂人的本事郑经倒是有几分,但他平常辱骂和挖苦的再难听宋君鸿也不去介意,甚至他从来都没有回骂过去。这一来是因为他不想惹事连累到郑知庆,二来也是他以一个成*人的智慧和感情,如果和一个孩子对骂,他自己都会觉得没出息。
任何一个在社会和工作岗位上待过几年的人,都应该知道和学会忍耐委曲,相比起这些,郑经这个孩子骂的再难听又算的了什么?
郑知庆似乎也让今天的事搅了兴致,回到坐位上从包中拿出一摞纸来往案上一扔:“下昨天的作业,然后下课。”他一边派着答纸一边念道:“郑经,乙等下;郑雨农,甲等下;郑遄,乙等上”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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