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牢(2/3)
也一病不起,如今才刚有些起色,在软塌的一侧,当今阮家的家主规规矩矩站在一旁,这半月以来,丧子之痛再加上殚精竭虑,面容同样憔悴。接过丫鬟递上的暖炉,老家主枯瘦身躯向着软塌里挪了一挪,声音平静道,“有些事啊,终归是我们做的不地道,报应啊!不止是你,我也怕有心人从孙青茶的名字上联想,翻出当年那一桩旧事,可小小的一个江湖人,私仇也好,家仇也罢,就让街头巷尾去猜罢了,只要我们不承认,还能翻得了天去?倒是你啊,让孙青茶和那什么秦淮八艳扯上关系,万一被人抓住把柄,才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软榻边实则为阮家家主的中年人虚心受教道,“是儿子心急了。”
老家主摆了摆手,示意这都是小事,接着将暖炉放在一旁,听着窗外的风铃之声,又是一阵无声沉默,半晌之后老家主嘴角才勾起,似是在笑,但苍老面皮一阵抖动,瞧着有些可怖。
“明日就是孙青茶那小杂种行刑的日子了,杀了他容易,但咱是讲规矩的人家,既然是当初孙家的余孽,砍头也好凌迟也罢,就该光明正大,也叫咱扬州的老百姓好好看戏,就是半月就行刑,实在是便宜了那小杂种啊。”
了解其中内情的阮家家主自然明白这一声便宜从何而来,平静道,“我会去看。”
老家主点了点头,身躯在软塌上舒缓,接着又恍惚想起什么,昂起头道,“那小杂种和江湖上有些纠缠,我心中总有些不安稳,小心这一晚上,别叫人浑水摸鱼。”
中年人帮身旁的老父亲拽了软塌上薄被,一言未发退出门外,然而看向这位老家主的目光却有些复杂,若是当年那个手握阮家大权生杀予夺的父亲,又怎么如此为这些琐碎细节操心?都说是隔辈亲,父亲从早就喜欢成器,要说受打击,怕是比自己受的更沉重一些,如此反倒见到自己就要安慰自己莫要太过伤心,丧子之痛如何能不伤心?可要说如何悲痛欲绝,倒也称不上,不说明面上除了成器之外他还有一双儿女,过两年就要成年,就是如今一个小妾有孕在身,他还是正值壮年,再要几个儿子轻而易举。
铁栅栏外,灯光如豆,孙青茶抬起沉重双眼,头顶的天窗里尚有一线天光,几颗星辰明灭,外面传来一阵桌椅倒地的声响,老实人孙青仍旧盯着天上的星星,他在想,这天上的星星这么多,小时候听说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星辰,孙家茶庄那么些人,那是多少颗星星,他看都看不过来,数都数不过来。
李摘星走进这处大牢,贼眉鼠眼四处看了一看,嘿嘿一笑,再从怀里拿出叫画师画的画像,挨个和牢里的犯人比对,周围牢房里原本神情麻木的犯人们在这一瞬间仿佛有了表情,有人贴着铁栏杆,拼命的向着动静响起的地方瞧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有人拼命的挥舞双臂。
说起来上次被关进大牢,还是因为喝酒误事,不过他李摘星日子过的舒坦,每日有好酒好肉,那牢里的狱卒都给李摘星当大爷供着,唯一的遗憾,就是聊天的伴儿老不死被人打死了,李摘星挺不开心,于是第二天就把茅草掀开,屁股底下是个仅容他李摘星通过的窟窿,哪怕是以李摘星的盗洞手段,仍旧挖了个十来天,期间倒是也有狱卒在他们这间牢房里溜达,可李摘星叼着根野草翻着白眼又不像好惹角色,当真没人刻意让李摘星挪挪地儿,哪里想得到看似坐的八风不动的李摘星实际一直屁股底下悬空?
等着一帮狱卒发现这好大一个窟窿,李摘星早跑没影儿了,狱卒们很幽怨,人跑了还得修牢房,好在李摘星不是什么要犯,但凡有人出银子早就出去了,自觉丢人的狱卒们也就默默吃了这个哑巴亏,一点儿没声张。
当然最幽怨是那个给李摘星带饭的狱卒,自从发现李摘星跑了就心慌慌,等着一回家,立刻伸手向着枕头底下摸去,这些日子他从李摘星手里拿来的银子,全都藏在了枕头底下,媳妇是个母老虎,他辛辛苦苦当狱卒赚来的银子九成九都要上缴,李摘星的出现他才是看到了希望,赚来的银子都没舍得花上多少,全都辛辛苦苦攒着,想着以后也有余钱买些好酒,也有余钱上个青楼,那日子岂不是美滋滋?
不出意外一摸摸了个空,此时这狱卒才想起来李摘星是个贼厉害的偷儿,这话倒不是李摘星吹嘘的,而是狱卒自己都这么觉得,要是不厉害,能在四处都藏下大笔银子?再一算计这些日子给李摘星买酒菜的花费,竟然还亏了二十几两!人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是打水连竹篮都赔进去了。
这狱卒都该哭了。
又是飞鸟入林游鱼入海的李摘星爷爷不出意外又在扬州过了一段舒坦日子,拿着从那坏心眼子想要让他一辈子待在牢里的狱卒家里顺手牵羊来的银子,吃喝玩乐上青楼,很是替那狱卒美滋滋了一番,只是难免想起牢里的那个老不死,尤其想起自己的承诺,可是孙青茶啊,孙青茶,那个老不死口中的少爷在哪里呢?
直到孙青茶孤身单剑进了扬州。
所以李摘星来了。
这次李摘星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méng_hàn_yào都准备了好大的一包,想来就是从牢里救个人,应该没问题了吧?
李摘星可是个肯动脑子的偷儿,不说来探视孙青茶,只说要探视王狗蛋,守门的狱卒有些迷糊,实在记不得这牢里有个叫王狗蛋的,可李摘星拿出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