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锦衣卫 小旗(1/2)

大名府府衙

一身飞鱼服的锦衣卫千户德靖端坐在梨花木的方桌之前，这里是大名府府衙的小花厅，已经是大名府的内衙，是府尊大人（知府）与家人用餐吃茶的地方。

德靖觉得有些热，将披风和帽子一并脱下随手扔给了站在身旁的一个锦衣卫，方桌之上尽是散发着香气的菜肴，手中托这一个汝窑出品的瓷碗，碗中热气腾腾刚出锅的蒸米饭。

一连十日的奔波德靖带领属下一路上查找监察御史冯清的下落，终于在大名府找到了，按照纪纲的吩咐他并没有贸然行动，他的心依旧在犹豫，监察御史隶属于都察院，是一个监察百官，行奏明圣上职权。

虽然监察御史只是一个区区七品官比大名知府还要低上几级，但他的奏疏可以直达天听，不可违权势不重，有时可以直接面见圣上，这当然要比什么知府知州要更重要。

可以看出德靖千户大人吃的很香，慢慢咀嚼口中喷香的米饭，筷子在桌面上的饭菜间行走，但是大名知府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此时大名知府牛平志正浑身微颤的側立在德靖的身旁，周围全都是腰间配着绣春刀的锦衣卫，这种架势谁见了都会在心理上低上一节，牛平志心中上下忐忑，他并不知道为什么锦衣卫会突然出现在大名府衙。

看着德靖吃的那是志得意满，牛大人的心中稍安了些。德靖将手中的碗筷放下，满意的点了点头，从身旁人接过巾帕擦了擦嘴，斜眼看了一眼身旁的牛大人。

这一眼让牛平志心中微惊，他自然听说过锦衣卫的厉害，如若一个不好那就请自己去诏狱喝茶，那地方可谓是九死一生的阎罗鬼殿。

“不知上差有何吩咐？”牛大人忙不迭的拱手道。

“牛大人说笑了，在下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五品官怎么能让牛大人一个从四品的知府称呼自己为上差呢？”德靖微微调笑说道。

“大人这是在开玩笑，锦衣卫身受皇命怎么能说如此话？真是折煞小臣了！”牛大人苦笑道。说着从衣袖中抽出一叠大明宝钞放到了德靖的眼前。

“牛大人这是做什么？”德靖浓眉微挑脸色一沉看着牛大人大声喝道。

知府大人依旧满脸的堆笑，但脑门子已经汗如雨下，他并不清楚德靖领着锦衣卫到底是办什么差事的，但他清楚如果不能把这些身穿皇皮的家伙们伺候好了，还能有他的好果子吃？拿出钱财破财免灾才是正道理。

“德大人是为圣上办大事的人，怎么老是贵人多忘事？上一次大人您孤身办案途径大名府，下官可是因有急事向大人借了大明宝钞一用，时间还没有过多久大人怎么忘了？”牛大人一脸的埋怨但口中说出的话却像是句句属实一样。

德靖本就是一个粗人，刚才吃饭斯文的样子也就是装装样子而已，怎么也不能在该死的文官面前丢了锦衣卫的脸面，此时听到牛大人说出这么一番话也自然是坦然受之，本来出来跑腿就已经很辛苦了，怎么也不能让跟着自己的弟兄们一样辛苦不是。

想到此，德靖倒像是记起来什么似的，大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大笑着说道：“是，是有这么一回事，倒是牛大人记得清楚，我却是忘记了”说着给了身后人一个眼神。那人会意的将一叠大明宝钞揣在怀中。

德靖披上披风，整了整自己的衣帽，这才向牛知府拱了拱手说道：“下官在此叨扰多时，还有皇差在身这便动身启程。”

牛知府一听德靖要走，心中便乐开了花，但面上却流露出一脸的不情愿，那眼神，那脸色，就好像一个女子等了几个月才等到归家的丈夫，还没等几个时辰丈夫便要动身启程似的。

牛平志一路堆着笑脸将德靖一行人送到了府衙外面，看着众人上马向着大名府北门方向飞奔而去，看着远方留下的烟尘脸色才稍稍的恢复平常。牛知府接过下人拿来的手帕将额头的冷汗细细的擦了擦，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下人吩咐道：“告诉铺长房将那位在馆驿的爷也伺候好了！”下人们应了一声。

一阵寒风袭来，牛志平便觉浑身寒意，这边从下手手中接过一个披风披在身上向府衙内走去。

牛知府并不笨，虽然他并不知道锦衣卫口中的皇差到底是什么，但这些日子他心中多多少少猜到应该与住在馆驿的监察御史有关，牛知府又舒了一口气，心道不管如何，只要事情不在自己头上那就阿弥陀佛了。

大名府一个不起眼的窄巷里

墨海缓缓拿出手中那块在灯下泛着淡黄色光芒的腰牌，那是一块锦衣卫腰牌，上面写着“锦衣卫小旗李山”。这块腰牌已经印证了墨海的猜想，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便是锦衣卫中人，但他不清楚锦衣卫是一直跟着自己的还是与冯清冯大人有什么关系。

这块腰牌当然是墨海从刚才和自己装个满怀的人腰间顺手牵羊牵过来的，墨海侧头向小巷外张望了一下，看了一眼在华灯下的那个背影，那个人依旧盯着山水楼方向。

半刻钟的时间，墨海一直在观察，观察那个人周围到底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在周围转悠，半刻钟之后他便已经断定就这么一个人在盯梢，他并不清楚一名锦衣卫小旗（锦衣卫官阶，从七品，按现在的话就是军队的排长）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山水楼外的大街之上，其他的锦衣卫呢？墨海的心中存着深深的疑惑。

他又侧头看了一眼那个身影，转身向着正在吆喝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