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拳来脚往，血汗如雨4(2/2)

再后来，我还尝试着将你拉进商业格斗的圈子，免得你只能去教广场舞。甚至，直到今天，当我听到你要踢馆比试的消息，就马上放下了手里的工作，亲自赶来观看……”

苏安妮长篇大论，或存心市恩买命、或纯粹就是说给围观群众听的，但是，最终还是给出了和解的信号：“寇先生，资本的力量是你无法想象的。如果，您一定要来找我的麻烦，我恭候驾临；如果，您不想再挨一顿打的话，我也不要你认栽服软，只要你点个头，我就去单学勇那里帮你说情。”

“噗！”

寇小楼一声嗤笑，眼中反射着场馆的灯光，恰如朗朗星空：“也许，资本的力量，像我这样的升斗小民，的确是无法想象。不过，江湖的规矩，像您这样的娇娇小姐，恐怕也无法想象吧。”

医生来了，开始帮寇小楼处理伤口。

单学勇来了，放低声音道：“寇师兄，事情都差不多摆明了，咱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要不，干脆点，算了吧？反正，如今这个年代，我的武馆已经不靠看家护院和开馆授徒赚钱了，一个半途而废的踢馆，伤不了我的名声。如何？”

如何？

如何？

似乎过了很久。

寇小楼笑笑，牵动颧骨和眉弓的伤口、隐隐生疼，一声叹息，整个的身体都松弛了下来：“千算万算……没算到某些人张嘴就是谎话……单师兄，这样吧，我再上台走一遭，你派个人出来意思一下，免得给外人留下说嘴的余地……”

单学勇听完，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他自信可以对第三场格斗的胜利手到擒来，但是，对于剩下的那个射击比赛却没有把握。最初，他怀疑寇小楼说比试射击是单纯用来恐吓的，但随着器械比试和两场格斗比试之后，他对此已经没有把握了——师门名声在上，怎敢弄险？

对于‘干脆点，算了吧’，自然是单学勇的小心试探。

对于‘走一遭，意思一下’，也是寇小楼的诚意回应。

很快。

很快。

既然商议已定，那还拖延什么呢？

寇小楼起身应战，略作游走、扛了几个边腿，被一个抱摔冲撞倒地，直接拍地认输了。

单学勇亲自上前扶起。

寇小楼意兴阑珊的笑笑，勉强提起力气，大声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单学勇接过毛巾，给寇小楼擦汗，以示事情了结。

了结了。

了结了？

老瞎子按照寇小楼最初的吩咐，从剑匣中拿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

寇小楼接过信封，双手呈给单学勇：“我是踢馆的，受伤了活该。您是应战的，是因我而受伤。家穷财薄，聊表心意，请君万勿推辞。”

单学勇接过信封，莫名的一声长叹，半晌说不出话来。

仍是老瞎子出场说事：“事前有约，事后不留，免叫他人说道。”

寇小楼喘了口气，竟然在此时用出了抱拳的礼节：“诸位师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窗外雨滂沱。

老瞎子收拾东西。

寇小楼穿上衣服鞋子。

两人离去的背影，各负一只剑匣。

长衫瘦高背影背负新的、重的，年轻蹒跚背影负旧的、轻的。

苏安妮望着这两个离开的背影，扪心自问：“他这样，到底算不算是接受了我的和解？”

单学勇走了过来：“苏总，我想，我们应该谈谈了。”

窗外。

大雨。

雨景朦胧了城市。

雨丝敲打着玻璃。

寇小楼和老瞎子走进电梯，转身等待电梯门关上。

苏安妮目送，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一汪深潭，以及深藏在潭水之中的礁石——礁石嶙峋，已被岁月洗刷掉了所有软弱，只剩下——瘦骨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