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家之杰(1/2)
“殿下,不古怪,还记得臣所说的那个瘸腿制度吗?臣从黑岙岭上杀出一条血路,杀出生天,已注定臣与一般士大夫之间开始出现一道天堑了。”王巨平静地说道。
但在心中却大喜,小赵顼,问得好,那么以后有人给自己上眼药了,赵顼先见为主,便不会相信。
“唉。”赵顼叹口气。
前前后后他与王巨交往了近十回,王巨虽说得隐晦,但赵顼不是傻子,也想通了许多道理。
宋朝内政开始出现严重弊病,但这个关系不大,国家确实富了,自宋太宗起就开始大肆铸铜钱,平均每年几百万贯,一共铸了多少铜钱?
还有交子,一共发行了十几届交子。
然而还是缺钱,所以金银、布帛继续做为准货币流通,甚至盐钞茶钞都做了准货币,就是这样,许多交易继续以货易货。
宋朝有钱,只是这个钱分成三处,一是国家,二是富人,三是广大百姓,国家协调的就是这三个方面的财政平衡。
这就是根本,不用弄得那么复杂,何必?
缺的就是武功,缺的就是会打仗的人,不管是文臣武将,或者太监外戚,想一想,如果宋朝将西夏消灭了,燕云收回来了,那么还用得着派驻那么多军队?
没有这个冗兵,以宋朝的财政,大家想要怎么玩就怎么玩,甚至能时不时免去所有百姓的两税,不就是四千多万吗,并且两税不象是盐酒榷法,不象是商税,以缗计算,那是匹石束,一匹绢,一匹布,一石谷子,麦子,粟,一束草……合在一起不会超过三千万贯,还不足二分之一军费呢。
但这种古怪的畸形制度想矫正回来,太难了。
实际王巨心中想笑,是啊,没有士大夫提携他,但有什么关系呢,与这个小颍王打好了关系,胜过了考中状元!这才是最大的提携!
“王巨,那天好多你未说。”
“殿下,我们这是在私下场合交谈,可以随便说说,面见官家与皇后,臣岂能乱说。”
“这也是。”
其实王巨心里面在说,我能说吗,天知道你父母心中想的是什么?
…………
殿试有些紧,必须在一天之内做完论诗赋。这也是必然,否则将几百名举子关在崇政殿锁院吗?不过能进入殿试的,几乎很少有滥竽充数了。
有那么一些芋,然而经过省试一关,基本全部淘汰下去,比如这届,两万多名举子,只有四百来人高中,这是何等的淘汰率,几乎是五十比一。
因此时间对于这几百名举子来说,也不算太紧,可能对王巨有点紧。
不过出忽王巨预料,最少有六成举子拖到最后才交卷,看来能淡定的也不是他一个人。
实际就一千来字,考得好坏就这一千余字了,想要考得好,必须反复每字每句推敲,何必急着交卷子。
天色渐暮,大家交了卷子走出来。
王巨正要与罗曾、熊禹方说话,忽然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问:“你就是保安军王巨吧。”
“我就是,请问你是……?”
“我是建州浦城章楶章质夫。”
“原来是会元质夫兄,这向有礼,”王巨客气地说。章家在宋朝可了不得,不仅出了章得象,状元章衡,权臣章惇,还有这个章楶,名章杰,也确实是人中之杰,并且在王巨心中最看重的章,就是这个章。
“那个会元就不提了,本来我今年打算科举,但听闻家父在大名府对狱,我匆忙赶到大名府,家父蒙冤得雪,于是又赶了回来,正好还赶上了省试,我又参加了省试,却没料到会得中会元。”
其他的举子听了全部瞠目结舌。
章家子弟真猛啊,出了一个状元章士衡不说了,还有两考进士章惇,这个主更猛。
“不过诗赋我不拿长,这次殿试未必能考好。”
“诗赋我也不拿长。”王巨道,其实这次他发挥得应当比较好,能说是略略超水平发挥,不过诗赋确实不是他所长。
“那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能写出叶下斜阳照水,卷轻浪、沉沉千里。桥上酸风射眸子。立多时,看黄昏灯火市。还能写不好诗赋?”
“那是妙手偶得,诗赋我真的不拿长。”王巨显然不想在这个悲催的话题上多讲,又问:“似乎质夫兄原来是官员吧。”
“承蒙家叔(章得象)之荫补,朝廷授任为将作监主薄,又调到孟州为司户参军,但没有唱名东华门,仕途终得之不正,于是我读书,参加了孟州别头试(官员或官员亲戚参加科举,必须另选官考试,以试避嫌),然后又来到京城。”
这就是韩琦那句东华门外唱名者方为好男儿的威力,即便这个杰,也脱不了俗。
王巨啼笑皆非,只好说:“那也是。”
大家一起考吧,直考到宋朝亡国,然后变成九丐十儒。
“质夫兄叫我是……”
“我看到了你写的那篇浅攻的策子,十分感兴趣,只是当时大家为了准备殿试,不便打扰你,现在殿试结束,便想与君交流一番。”
王巨心中更是好笑,我那策子创意可正是抄袭你的。
但现在章楶军事理论没有形成,第一个没有这个土壤,想要实施它,必须有一些能用得上的精兵猛将,如郭成,章楶若手中无郭成、王恩、种朴等级名将,那能玩得转么?
若无一支饱尽战斗的西军,那能玩得转么?
若是后方无充足的钱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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