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人生自古谁无死(1/2)
会议之后,付帅感觉一阵难过。
他的封号为乾,按理说地位还在方恒之上,但他知晓,在正面指挥上他的能力或许的确较方恒强一些,但强的也有限。而方恒却是他所见过大局观最强的人之一。
之所以大夏十三将中他排在首位,无非是因为,想比方恒的桀骜和其它兄弟各有棱角的性格,他的勤勉更显得忠诚罢了。
方恒说,没有用了,那么现在下发承认各封地私军的旨意就是没用了。想来也是,或许陆家墨家和刘家会按照既定计划出兵,可燕家和吕家岂会老老实实出兵?同墨家的“信义为先”一样,“利益为先”只怕早就装进了这两家的骨髓和血脉之中了?
接下来怎么办?看着那些文官在朝堂上毫无意义的争辩吗?等到北方传来万仞关失陷的消息吗?然后再按照儒家和宋家的说法——怀柔之?
“真是混蛋,真他娘的没天理!”付帅狠狠的打了身旁的树一拳,震得秋叶洋洋洒洒纷纷而落。
“想不出办法,便不要想,气坏了朕的大将,如果对局势有用朕不拦着,若是没用,还是把气消消吧。”身后突然有人开口,付帅赶忙下拜,却被那人搀起。
“朕看将军的样子,可不像是没有计策,而是,知道计策不会被采用吧。”那人笑嘻嘻的说,眉宇中的英色衬得秋风都变暖和了些,“朕知道,朕恨,恨不能每令必达。你们也恨,有的时候恨不得把文官们扒皮抽筋。可是,战争终究不是长远之道,这一点所有人都懂,所以,若没有这一场你我所有人都隐隐有所预料的风暴,不出一千年,这天下就是周的,付将军你信是不信?”
这人自然是夏皇,付帅听了他这番“肺腑之言”陡然一惊,之前的郁闷在刹那间烟消云散,夏皇所说,着实是太过惊人。
“其实,若是臣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赶至万仞关,或许能瓦解百族。”付帅不知如何接话,只得开口将话题拉回目前的局势。
“这个或许,是几成把握?”夏皇笑着问。
付帅尴尬的抱拳,道:“臣,不敢说。”
夏皇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吧,你我之间,无需担心因言获罪。”
“臣不知万仞关能否撑到臣到达的那一天,若是不能自然一切休提,若是能剩一万人马,臣当有五分把握。”
“朕,是来给你,和方将军送定心丸的。”夏皇缓缓道,眼神之中是睥睨天下的自得,“你们都只看见了万仞关的兵力对比,看见了稍纵即逝的战机被白家放过,看到了万仞关这座我人族第一关即将被破。你们可曾关注过这送信的是谁?”
付帅眉头一挑:“墨家公子?”
“朕知道,如今最好的战略就是不理会那帮文官,那帮文人,下令一切部队退守玉城,但,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夏皇说着,面色陡然有些难过,既有欣慰,亦有心伤,“方恒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他不了解墨家,而朕了解。”
“他还是个少年。”付帅眼中有些忧色。
夏皇淡然一笑,指着北方,指着某座高楼。
“他,曾是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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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有高楼,有人楼上愁。
都晕少年不知愁,却道天凉好个秋。
天凉如水,墨羽的铠甲或许比水还要冰冷几分,他仰躺在地上将那些在脑海里不成章法的诗句拼在一起,也不管押韵与否,径直哼了出来。
他的铠甲着实有些冷,因为上面沾满了鲜血,血本是热的,可附着在铠甲之上久了,就真的有些冷。
墨羽回头,看了一眼万仞关,和天山。他闻着铠甲上血的味道,突兀的笑了出来。
四个月前,自己用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怎么会那么难受呢?
就在不久前,自己居然担心百族的生活,可现在……
“是我善变吗?”墨羽摇了摇头,自嘲一笑,“我终不是圣人,事不关己时心怀天下,身处其境才知自己那些平日正确无比的话,有多么可笑。”
他屈指弹剑,墨家号称少人不见血的剑如今上面布满血污。
“走吧!”随着他的呼唤,黑暗中响起悉悉索索的声响,身着墨甲的军士在黑夜中露出头来。他们面色疲惫,目光中呈现着赴死的意志。
墨羽上马,拔剑,直至前方:
“墨家铁骑,随我赴死!”
身后是沉重的附和声——诺。
尸骨未寒寒铁甲,万仞关外无青山。
青山可否埋忠骨,忠骨何须青山葬?
墨羽上马,看着只剩下三千人的部队,脑海中勾勒着附近的百族军力,暗暗盘算已经引开了多少围在万仞关外的百族。
五万?或许,有七万吧!
墨羽挥鞭抽在马身上,马的嘴被裹住,无法嘶鸣,直直向前冲去。
身后,三千马蹄发出低沉的声响。
宛如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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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仞关将士们心目中的破关惨剧没有实现,也不需要有人给军师和将军们大规模收尸。
不是因为有人的指挥能够堪比付帅,而是因为,在百族像万仞关发起疯狂攻势的第二天,万仞关前有大量的军队带着刻骨的仇恨往北而去——他们去追逐一支趁夜偷袭了他们,随后往东而去的骑兵队伍。这支队伍除了没有那般很辣、战法更高明之外,战略上的意图看起来居然和白瑞那支部队一模一样。
百族为何发狂?后路已断吗,诚然之一个原因,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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