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1/3)
水郅将兵册掷下,冷声道:“朕记得当初往北疆之军乃是调的京郊及豫北之兵,而宣威将军三年前调驻辽城,而后再无调令,如何竟出现在北疆军营中!而这兵册上的将尉陈秋是何人,朕不记得,昨夜着人查皇旨存档,十年中皆无此人,却不知吏部中此人如何入的档!”
韩世清跪在地上,背上冷汗淋漓,回道:“臣不知。”
“你回的倒干脆,身为吏部尚书,你都知道什么?”
“臣不知名册如何出了这般纰漏,只知那名册是何人录造,何人核查,几日后将由何人重理。”
边上捧茶闲坐的西宁王涂之洲抬眼将跪地回话的人打量一眼,心下赞了一句好胆量,转眼去看水郅,果见人面上有几分欣慰之色,便抬脚揣了邻座上正欲出言的水臶一脚。
水臶偏头瞪了涂之洲一眼,劝自己记得边上人身子弱不能踹回去,忿忿的往水臵一边挪了挪身子。
张宁瞧见这边动静,是真的放心了:两位王爷还有闲心闹脾气,想来此回事虽闹得大,却与国家社稷无大碍。
“你失察之罪暂且记下。张宁,着人去松瑶书院请了靖王世子和肃王世子,带禁军与韩尚书一同去吏部拿人!”
水郅此言一出,殿上跪伏众人皆惊惧:原来皇上早知何岑私往北疆一事!
是以对兵部尚书刘凌峰、兵部右侍郎楚奇惩戒不过罚俸,有太子入兵部查看兵册录档,兵部诸臣皆在此!
原本尚有人存侥幸之心,此时已是万念俱灰。
张宁上前去接水郅赐下可调禁军的令牌,就见人又递了一密封的牛皮纸袋,只听水郅道:“这夙平的家信,你给溶儿送去。”
跪伏臣子有人欲谏言,却听边上铁链叮当碎响,想那忤逆上意的前车之鉴——何岑正被堵了嘴缚跪在旁,顿时熄了声,耳听着张宁领命,心想着待看那黄口小儿惹下祸事,皇上要如何保了人。
上座三人瞟了眼被羽卫制住的何岑,齐齐心中嗤笑:当皇家儿郎都同你家一般行事不知三思?
张宁将退出门去,水郅又道:“拿了人直接提去大理寺,再宣刑部尚书郭东博、大理寺卿付彬、御史中丞张炜和侍御史梁诗律入宫。”
张宁应声在门口站了一站,见水郅再无吩咐,方才退出门去。
沉重宫门吱呀合上,兵部诸人惶恐间,就听水郅道:“军中既是有人在名册中捏造一人由何岑顶上,想来此时北疆竟是少了一副将,朕便再择一骁将前往。”
刘凌峰念着自个儿的职责,正寻思着从何将功折罪了,听得此言本欲举荐一二,忽的想起刚刚被告诫的‘谨慎’二字,不敢抬头窥伺帝颜,撩了眼皮溜了圈儿上座诸人,闭口悄悄斟酌了人名来。
倒是跪在地上的几人直身欲言,然水郅已偏头对靖王水臶道:“三弟,朕记得你少时曾随许将军在北境历练,率千人与五倍之敌斡旋到援军至,不知你如今可怀念那处风景?”
因儿子被指派了差事正皱眉的水臶抬眼与水郅对视片刻,展眉笑道:“皇兄若是不提,臣弟倒还当真未曾想过故地重游一回,不过这许多年过去,那边风景怕是变了不少,臣弟可是不愿被军中将领笑话,皇兄好歹再给臣弟配个向导。”
“待你去了,夙平能委屈了你?”水郅笑驳一句,思量一瞬,道,“南安王世子霍青,你看如何?霍青在北境从军五年,归京不过这一二年,想来为你做向导必不至于失道。”
“多谢皇兄。”水臶起身折腰一礼,直起身时面上散漫之色尽消,道,“臣弟尚有一不情之请。”
“何须赘言,讲来就是。”水郅心下已有所觉,顿觉比起善解人意的臣子,果然还是一处长大的兄弟贴心。
“臣弟多年未曾舞刀动枪,兵器已尘封库房,想求皇兄赐一趁手兵刃。”
看着面前锐意乍显的水臶,水郅心中且慰且涩,缓了片刻,方才道:“北疆众将云集,何须你等王爵之身亲提了刀枪搏杀一二兵士,佩剑自卫即可。朕有一薄剑甚是轻便,剑柄缠丝多年,还是当年你帮朕寻的材质,今日便赠与你佩。”
水臶折腰拜谢:“臣弟谢皇兄赐。”
“朕曾听英郡王说南安王世子擅射,便赐他一副长弓。”水郅微微一笑,续道,“你二人也可顺路去瞧瞧瑶k道葱呛t谖鹘亦有两年,待北疆战事稳当,你二人得闲往西疆替朕看一看星海。?
“臣领旨。”水臶再行一礼,直身抬眼与水郅对视:二哥,你这支使人跑圈儿的习惯怎的还是没改?
朕记着你说想看海来着,左右要出一趟京,去瞧一眼不是正好?水郅眼睛一眨,倒似受了委屈。
水臶受不得水郅这模样,垂眼坐了,心下直念着悔不当初。
他二人一番眉言瞳语不过片刻,边上听着皇帝与靖王几句话就定下了章程的众臣只觉冷汗淋漓:皇上这是除了几位皇亲,谁都不信了!前日,他们还曾笑刑部日夜轮班的清出牢房竟是盼着翰林大人犯傻,不想那竟是他们的归处。
兵部郎中林平受着边上几位同僚厉得能割肉的眼神,跪伏之姿又低了几分,额头抵着冰凉的石板留得一份清明。打从皇帝遣了肃王押运粮草,他就已隐约预见了今日之局,却没想到皇帝会隐忍至人证俱全方才发难,如此倒也好,他是姑苏林氏在朝为官最后一人,待他获罪下狱,便是将林何两家孽缘斩断,今后何家和那林瑜一支各赎各的罪,莫要再牵连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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