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援兵在哪(二)(2/2)
壮充实到各个营头。刘镇藩手里有银子,自然成为招兵潮的最大受益者。他的军队不仅招齐了兵额,而且多招了两千余人。原来刘镇藩的兵是这样来的!
朱平槿大为高兴,正要表扬廖大亨把银子花对了地方,却听见坐在左下手的廖大亨闷哼一声,沉声问道:“刘副将,天下之贼多出自秦。抚台曾颁下行文,严禁招募秦人为兵,尤其闯献之乡人。你等为何明知故犯!若闯献派出奸细混入官军,战时喧哗鼓噪、散播留言,甚或点火焚粮、劫杀大将,你等该如何应付?”
四品巡抚大人的勃然作色,让二品副将大人立即跪到了地上。
“末将知罪!只是大人练兵催得急,末将一时糊涂……”
“刘将军忠勇可嘉,他只是……”朱平槿试着为刘镇藩打圆场。
“世子,大意不得!”廖大亨怒气未消,“闯献之贯伎,便是派出内应。前方战事正酣,后方大叫火起,官军焉得不败!世子,臣以为,既然川北诸军混入了大量秦人,那就不能不防!臣建议川北诸军都要派出监军,对军中秦人逐一甄别!”
这只老狐狸!
廖大亨这最后一句话,让朱平槿终于明白了过来。他是故意小题大做,以便朱平槿能通过这个名义,向诸营派出监军,并通过监军,牢牢控制住川北诸军。只是廖大亨还不太明白,朱平槿控制军队的手法,与他熟悉的那一套差别有多大。
“末将请世子和抚台大人派出监军!”朱平槿还在思索,察言观色的刘镇藩已经表了态。
“监军自然要派,只是不是现在!”缓过神来的朱平槿对刘镇藩道,“刘将军不妨先讲讲,既然刘将军之兵分为了三处,进军反倒这般神速?”
“末将驻军元坝,骑兵两百调去了昭化和剑门关,战兵和辅兵一千去了百丈关,其余皆驻元坝屯垦。末将得到抚台大人钧令,急命元坝、昭化之兵向百丈关急行……”
“从元坝到苍溪,有官道直行。刘将军不行大道,反走百丈关,那不是去走弓背路吗?”朱平槿追问道。
“世子,常言道,磨刀不误砍柴工。百丈关外有阆水(东河),可直下苍溪大获城。从大获城到千佛场,不过五十五里。在百丈关上船,顺水行舟,不仅节省脚力,而且军械粮草马匹均可上船,甚是方便……”
经水路行军,关键是提前要有准备,船只船夫不可能随时都在渡口候着。刘镇藩能顺利组织水运,说明他的组织协调能力和对战局的全面理解能力很强!
朱平槿不由赞道,“刘将军果然是老于戎事!只是听刘将军道,你屯垦于元坝,不知是何情形?”
“末将以营兵屯垦,也是无奈。”
刘镇藩小心瞧了一眼廖大亨,见他轻轻点头,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如今朝廷发下的兵饷怎够士兵们吃饭?故而末将招揽流民,以无主荒地与之耕种。无论土地肥瘠,每人五至十亩,收了粮食,便交五成于营里。前年献贼过境,元坝一片废墟。末将以营兵和百姓屯垦,开了三百顷荒田……”
三万两银子,加上三千兵额几成的军饷,更养不活五千兵。但是加上三万石粮食,那就不一样了。难怪朱平槿第一眼看见刘镇藩,便觉得他有些不一样。
原来他是第一个不像叫花子的官军将领!
“本世子知道,广元也有土暴子。你在元坝屯垦,不怕土暴子前来骚扰?”
“吾等是官军,土暴子是贼人。岂能以官畏贼?”刘镇藩奇怪地看着朱平槿,不知道世子所问何意。
“本世子曾听父王说过,刘将军曾在朱燮元和傅宗龙两位大人手下从军,屯垦贵州荒蛮之地。不知道刘将军可有教本世子?”
听见世子问及当年往事,刘镇藩的话便多了起来。
“平定奢安之乱后,朱大人曾裂定水西疆域为十二州,分治诸蛮之地。两年后,因方国安诱杀法沙(今大方县理化)土目一事,朱大人被坐贬一秩。朝廷乃罢十二州,封安万铨之孙为贵州宣慰使。末将曾与方国安、袁桂芳二将军共守这十二州,时贵州巡抚王三善(注二)为降贼陈其愚所害,傅宗龙大人为贵州巡按。傅大人曾言于我等诸将:蜀以屯为守,黔则当以守为屯。先发兵据河,随渡口大小,置大小军寨,深沟高垒,烽墩炮台。使一粟不入水,使一贼不出水。当贼耕耨(nou),我则渡河扰之,使贼不敢附河而居,而后我可以屯垦。试阅三年,贼可以尽灭!末将谨遵傅督教诲,收效甚大,惜乎朝廷……”
朱平槿一拍大腿:“傅督真大才也!其身殉国,其策本世子用之!巴山之贼,其难于贵州诸蛮乎?不过情报显示,当务之急,乃是解渔溪场之围。刘将军心中作何是想?”
“渔溪之敌,丁壮怕不下一万。末将意勒兵缓进,清扫周遭,待敌师老、兵疲、粮乏,一举击破之!”
注一:刘镇藩,川北镇最后一任总兵,与成都共存亡的蜀军大将。关于他的身世、籍贯、姓名,多不可考。在不同年代的史料中,对他的记载错漏百出。响木采取了其中一种研究,即刘镇藩即刘佳胤(印),两者为同一人。镇藩为名,佳胤为字。清代史料中胤改印,乃是避雍正之讳。
注二:没错,就是剧本里与苏三搞在一起的那个王三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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