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血战长平(六)(2/2)
。准确一点说,这不是较量,是屠杀。“幸好老子只用了后队的一千烂兵这些烂兵死光了算个球”蒋成仁幸灾乐祸想,“陈新那龟儿子撺掇老子打正面,早知道没好事”
此时的他,左手持圆盾,右手握腰刀,半蹲在中央阵地正面的断崖后。断崖很高,从断崖下看不到护商队的火铳兵。也即是说,这里是火铳兵的射击死角。但极富战场经验的蒋成仁还是带着十几个护兵。这些土暴子像肉盾一样围着他,免得主将被一粒铁子送了命。
右翼的进攻很快失败了。退下来的土暴子有了怯意,都躲到了正面的断崖下。
蒋成仁对周围大声发令“他们能修,老子就能拆把断崖挖平,把树枝扯下来老子不信了,几根树桠子就能挡住老子的路”
听到命令,佝头弯腰蹲在地上躲铁子的大喽啰们立即张罗开去。大堆小喽啰们涌了上来,开始用携带的锄头和铁尖去挖断崖。可是断崖的泥土中夹着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头,锄头的锋刃很快被这些硬石头蹦了口。倒是铁尖好用一些,只要插入崖壁,两三个人握着木杆使劲摇晃,总能摇下一些泥土和石头来。
所谓铁尖,并不是什么独门兵器,它就是一根带尖头的檑木。一根粗大的圆木棒,端头安了沉重的扁平铁尖,三四个人一起使用。这种粗陋的兵器常被土暴子们用来对付大户乡绅的土围子。只要铁尖插入夯土墙,然后一摇,松软的土墙就会露出个大洞。几根铁尖一起用力,甚至可以摇垮一堵墙。陈有福在范文光宅子外给乱民们出的用木头撞墙的主意,实际上就是铁尖的用法。
正面的土暴子又上来一队生力军,大概三百人,其中有弓箭手百余人。弓箭手停在阵前三四十步外,躲在手持盾牌的土暴子身后,连续向中央阵地抛射,掩护断崖下的土工作业。
一根箭矢从林言的耳旁飞过。他只是下意识地微微低头,让八瓣盔的宽阔盔檐挡住面门和颈部。他面前的地上还躺着一支竹箭,这支箭射中了他的胸甲,但没有足够的动能击穿铁叶,只好坠落于地。箭头是三棱轻箭,但箭杆简单使用了细竹竿,箭尾则沾着几根鸡绒毛。这类粗制滥造的箭矢不仅精度很差,而且杀伤能力也很低。
林言亲自测试过铁甲的防护力,对这种经过锻打的钢片甲很有信心。三十步外软弓发射的轻箭对铁甲毫无威胁。就算没穿铁甲,里层的皮甲也能勉强防住。
又一轮箭雨飞了过来,天上摇摇晃晃的黑点清晰可见。预备队三个排后撤了十余步,士兵互相紧靠着蹲在地上,急速摇晃着短矛来承受箭雨的打击。护商队没有装备盾牌,只好在矛尖上插着一块块用竹片和树枝简易编就的竹牌或者木排来防箭。如果箭矢没被它们挡住,士兵们只能依靠头上的皮盔和身上的皮甲来减轻伤害了。
右侧的虎蹲炮已经打过三轮,火铳打过两轮。右翼阵地前的壕沟外,平添了百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连壕沟里也多出了十几个死人。土暴子对右翼阵地的猛烈冲击,转瞬间留下了凄惨的景象。倒是正面的敌人颇为顽强。在火铳的轮番打击下,敌人变成了不敢露头的挖地老鼠。
“右翼火炮撤出阵地到正面打放两轮”林言大声叫喊。
两门虎蹲炮完成了清膛装弹的任务,很快被士兵提溜到正面土垒预设的炮位上。这两处炮位都用土袋加厚加固,承受小炮的后坐力不成问题。炮手们认真调整了炮口瞄向,又用一袋土压上,这才杵燃了炮尾火门。
虎蹲炮的轰击声震耳欲聋。连续两轮炮击,让正面的土暴子消停不少。只是面前的敌人太多,倒下的大多是那些不知遮蔽、到处乱跑的人。土暴子的弓箭手已经射了十轮,正在后退。他们恢复了体力,肯定还会再来袭扰。
“一排带上防箭的家伙上土垒从高处往下打”林言说着,提拎着一杆火铳爬上了土垒。
身材一下高了四尺,林言的视野顿时开阔不少。
右翼已经完全解除了威胁。土暴子并不傻,他们一发现右翼进攻路线会钻入官兵的火力陷阱,立即将剩余的力量集中到了中央和左翼。尤其是最薄弱的左翼,已经完全被土暴子包围了。土暴子们正扛着简易的竹梯过来,搭放在壕沟上。靠近中央阵地断崖边左翼阵地,被火炮火铳杀伤的大量尸体被土暴子填进了壕沟。以这个速度,三连马上就要进入短兵相接的白刃格斗状态。
林言当机立断,对中央阵地的火力支援方向进行了转移“二排撤出右翼,支援左翼正面火炮,也调一门过去”
三个火铳排,已经有两个放在了左面;四门虎蹲炮,也有三门到了左翼。护商队的作战正面,实际向左旋转了九十度。
“报告连长”左翼炮位上的炮排代理排长跑来报告,“已经打了五轮,再放有炸膛危险必须凉炮一刻钟”
“他妈的x”林言难得骂了一句粗话,“不能打 炮,你们给我扔石头”
火炮哑了,支援火力一下削弱大半。现在,只能靠三连自身的力量,来顶住这难捱的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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