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五章 刑名题(1/2)
“考场纪律,考生除却提笔答题之外,不得出声,倘若有时询问,可敲击窗前铜铃,自会有人为汝等解惑,第三场为三个时辰,途中可以用膳,亦可前往茅厕,但须得有人监督。”
“喏。”考场内一百四十人齐声应下。
“发卷。”随着乔玄带着一大群文吏走入考场之中,立即便有军士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试卷,一张一张地沿着庭院四周的考间顺序发放。
陆议小心翼翼地接过考卷,将其在身前的案上放平,一开始,他对座下足有小腿高的椅子有些不适,但这已是第三场,在这等紧张的气氛之下,他只能全神贯注地留意着试卷上的考题。
仍旧是十道题,只是,第一道,便让他眉毛一挑。
“南海郡四会县,正值晌午,两名妇人互相拉扯着,搂着一个襁褓冲进县衙。高瘦妇人言,这贱妇抢她儿子,矮胖妇人言,这儿子是她所生。县长几番询问考证,此二人无论婴儿身上胎记、身长体重都能一一作答,县长无法断案,视为铁案。”
“铛”摆放在庭院内的铜锣一声响,示意可以答题。
位居上座的乔玄一手抚须,含笑环视一眼庭院四周的士子,却发现,这些家伙大多都陷入苦思。
后院,庞德公、司马徽、黄承彦围着一张石桌,在石桌上,摆着一张空白的试卷。
“世间哪有如此凑巧之事,此二妇必有内情,可将他们的夫君请来,分开审问,此案当可真相大白。”黄承彦一手抚须道。
庞德公一手抚须,“以吾看,这两名妇人必是相熟相知之人,此孩童尚在襁褓之中,怕是出生不过一月。”
司马徽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庞兄此言有理,此二人倘若不是近邻便是产妇与产婆,亦或者,夺子之妇,对其子早有觊觎之心。”
黄承彦眯着眼,“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怕是这妇人是想要其子延续血脉,当然,亦有可能,是因积年之间隙。”
“如何破之?”司马徽不动声色地问询道。
闻言,庞德公和黄承彦眼中俱是一动。
司马徽回身命侍者取来一盆清水,“不若,汝吾三人都将破题之策,默于桌上,如何?”
“善。”庞德公抚须大笑。
“善。”黄承彦拂袖抬手,将一根手指点落在清水之中,一只手指落到石桌上。
另外两人,俱是依样画瓢。
——
考场上,第一个含笑落笔的吾粲,他本是乌程县的刀笔小吏,已在任上混过数载,自然通晓刑名之事。
“先遣人唤来二人夫君,分开询问究竟,再命人往二人屋舍所在,询问街坊缘由,论断二人秉性……”只是,他答题有些过于谨慎,也难以跳出刀笔吏层层上禀的枷锁。
第二个落笔答题的是顾邵,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斜对面的陆议,提笔写下:“悬赏街坊邻里,考察二人秉性,再以严刑逼供即可,欲夺子之妇,心中必有忌惮忧虑……”
第三人落笔的,赫然便是王基,他回想着脑中家兄往日里对他的提点,提笔写道:“可将其子交由二妇,各自抚养十余日,命官吏于院外监视,明察暗访,从旁人之口,知晓详情……”
陆议思忖顷刻之后,徐徐提笔沾墨,缓缓落于汉纸上,“母子之情,血浓于水,此二妇之中,必有人心系此子,若以刀斧加身,则可破之。”
与此同时,后院石桌上,三人停下写字的手指,俱是看向另外两人身前所写。
黄承彦面色肃然地写了一个“斩”字,庞德公写了一个“情”字,司马徽双手环抱于胸前,却是写了一个“子”字。
“吾之斩字,杀心虽众,却可早日断案。”黄承彦一手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笑道。
庞德公眯着眼,“吾这情字,若是时间母子,都逃之不过。”
司马徽表情十分平静,“看来,汝吾三人,俱是想到破案关键。”
“县长为一县百姓之父母,若要明察暗访,悬赏破案,假以时日,必能功成,只是,此乃春闱大考,若是长篇大论,怕是反倒落了下乘。”
“是极是极,此案考不倒那些饱读多闻之辈,却能为吾江东诸郡寻觅治狱之才。”
三人没有去追问各自应对的方法,他们三人的学问,互知深浅,淡淡地解释一句,便心知对方断案之法。
目光一转,三人看向了第二题。
“龙川一村,户八百,民两千八百余众,附有三寨一部,偏居山林之中,祖辈生养一二百载,因缺水而常年爆发刀兵之争,外来干涉无效,今龙山一寨居于小河上游,龙水一寨居于下游,今年大旱,为耕田用水之争,龙山一寨派人于上游截流开始,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大斗,直到南海都尉全柔到任,方才止戈。”
三人抬起头来,互相看了一眼。
司马徽:“这一题是治干旱,解山民刀兵之祸,只是山民蛮横,此案既已上呈一郡太守,怕也是屡试不果后不得已而为之了。”
黄承彦眯起双眼,“自古水源之争,解决之道,唯有二途。”
庞德公拎着茶壶为二人满上,一边淡然道:“愿闻其详。”
“开源、分流。”
黄承彦瞳孔微微收缩,“分流一法,在于协商、补偿,山民过于顽固不化,既为水源相争,大打出手,不遵一二百年之约,想来,是因水少而不足两寨共用。”
两人俱是颔首,“承彦此言在理。”
“那么,便只剩开源一法,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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