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下来就是巅峰(1/2)
且不说邰家一家四口怎么商谈,只说中书令王甫一路领着人往宫里去面见天子,如何槽多无口。
王甫就是中书省里敢带头朝谢籍扔茶盏的中书令,见了谢籍,一句漂亮话没有,直接开场就是大白话。能把素文辞修了半天大白话,可见谢籍是真能耐:“陛下,求娶淑女不该是这样,旁的且不论,好歹得先知会一声,不能让人临听了消息,半天缓不过来。今日不是臣不尽力,而是臣家中若有适龄女儿,陛下这样来求,臣断不会许嫁,委实失礼得很。”
点点头,谢籍表示受教,然后问:“》递给邰卿?”
“还远没到这一步,臣一开口,通家上下全是呆怔的,还用说什么递什么,只略作解释请他们闭门商谈,臣便回来面禀陛下。”王甫看着谢籍,很有些痛心疾首,打得下江山,稳得住社稷,偏不会追求女郎,陛下这样略有点危险呐。
试想,万一邰家最终决定不允亲,凭谢籍在沙场上的脾性,极有可能硬下旨,旨意下去邰家或不敢违,或全家上下抵死不从。抗旨不遵是大罪,罪过可大到丢性命,可小到高高举轻轻放下,全看言出法随的天子怎么个意思。依王甫来看,邰家若抗旨,丢性命很难,被陛下强娶的可能倒很大。
天子乍临朝,虽说方方面面都尚算顺利,但真要下旨强娶……回头够呛!
“陛下许不知,邰太守人缘上佳,朝中与邰太守有旧者颇多,便是臣亦与邰太守知交多年。陛下若下旨强娶,臣只能率先站出来,劝阻陛下勿要行此下策。结亲不是结愁,日后总要长相对长来往,强娶横夺不是良方。”
谢籍幽幽看他的王爱卿,半晌半晌叹口气道:“爱卿若将《求淑文》给邰卿看了,便不会如此。”
被这么幽幽怨怨怼着,王甫特别想直接开嘲讽,但想想提亲不顺利已经够惨的,不适合往谢籍伤口上撒盐,这点不论对方是陛下还是寻常路人,王中书令都会这么干:“陛下,一篇《求淑文》改变不了什么。”
言外之意就是说谢籍的文采没有惊艳到让人见之忘俗,并因爱才肯欣然点头许嫁闺女的程度。
“爱卿,我在你眼中,便是这么没成算的人?”
“陛下武定河山,文定社稷,自然事事心中有数。”
“那下次登门,恳请爱卿将《求淑文》先行递给邰卿。”谢籍:朕谢谢你了。
王甫心想陛下不肯死心就算了,先递就先递,赶明儿他就找邰老弟递《求淑文》去,看陛下怎么翻出浪来:“是,臣遵命。”
话说到这,当告退了,王甫正要道辞,不想谢籍半晌半晌地开口道:“她是不是很好!”
这短短六个字,听着不像是询问,更像是骄傲的炫耀,说的时候眉飞色舞神采奕奕。王甫还真没见过谢籍这样的时候,心中暗叹口气,既然如此爱煞,就该一步一步来,好好求娶,却为何偏想一口吃成个胖子。
“邰太守的女儿,自然很好,只是……陛下听臣一言,既甚爱之,便顾惜之,宫禁之深,性天真趣浪漫多不时宜。”王甫只一个照面就能看出来,邰家全家上下,都不是那心计深思量多城府足的,其中以邰七娘为最。这样的性情放到深深宫禁里,只怕要成日思量该如何活下去。
谢籍却笑道:“爱卿也听信了广选后宫之言?时人多误我,我这后宫何须三千佳丽,只山山一人足矣。”
似此类的话,王甫一生听过不知多少,绝大多数是没能践行的,情浓时仿佛世界只需要有彼此便好,待相守日长,深情转淡,便当时多少深爱都化作了“啪啪啪啪”响的巴掌,自己扇在自己脸上,也扇在心爱之人胸口上。若有来日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不如此作态,委实太过伤人,性情柔软的易自伤薄命,性烈的……说不得能断送全家性命。
“陛下,若不能将这话半分不差地带进棺材里,便莫轻向女郎如此许诺。”
从一个能带头扔茶盏的中书令听出这么一番话,谢籍一点不意外,倒很能感受到对方的语重心长:“爱卿且安心。”
在王甫语重心长,替他邰老弟一家圆场作备书的时候,邰家上下总算缓过来,邰爹问邰山雨:“山山最近可曾遇见什么生面孔?”
最近城里来来往往的生面孔不少,要真说接触过,有谈过话的,邰山雨只想起两个来,一个是衣上带征尘,帮她挖了一丛水蓼的大叔,还有就是到江边别院第一天,恰遇上下雨进别院避雨的年轻人。邰山雨这么想着就这么答,问她觉得像是哪个:“哪个也不像啊,我跟大叔还说过几句话,同避雨的路人只一个照面,笑了一句好嘛。”
邰爹和邰夫人、邰哥一起沉默,互视一眼心底都浮起四个字——一见钟情。
要不是自家妹子,要不是对方是新帝,他们真想说一句:真是一段千古佳话般的姻缘开端。
“听说新帝年轻,许是避雨的年轻人?”
“要是那大叔还好理解一点,毕竟说上了话,可那年轻人,隔着老远,面容都不很能看清,他是到底看上我哪里啊?”邰山雨这时候是真想面见新帝,问一句“你看上我哪儿,我改还不成”。
邰哥深深地长长地叹气说:“山山,别逢见着胡子满脸的人,就认为人年纪大,没准人比你大不了几岁。”
邰山雨:呆。
“那现在怎么办,我不要嫁,我当不了皇后的,那是一国之母,肩上的担子可重了。爹妈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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