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戮兽场 4(1/2)
肉中的恩赐,血中的展望,骨碎声中有乐享。
享受这佳宴,美味嘴中尝,脆骨齿间何欢畅。
此中何意,如它之物,亦存信仰?这些服务于众神的永恒存在也有信仰?
这类问题可以有的是时间,在众神国度中徜徉翱翔时肆意衡量。
有的是机会转换角度,针砭所长,
实在有太多机会。
因为那里总是有急切所需和饥渴彷徨。
他们永无满足,急需得尝,而它们又怎可能满足?
它们是黑暗的本相,是那恐怖存在的动力。
但在所有一切都被享用之余,它们亦留存一线,剩余惊怖和绝望,因为这些是那炙热的燃料,是它们心中屠刀的磨石。
但其有信仰又是何意?这种概念有何意义?难道在那里,它们不就是痛苦折磨的代表?这种凶暴之物的存在不就是一种值得商榷的信仰?
答案仅有一个——某种对其繁复苦痛特性的具像形容。
心存信仰其实就是坚信所信必将显现,去相信最终的狂吃痛饮已经不远,
欢宴必将降临这个世界,因为隔绝现实与虚幻的屏障正在日益薄弱,并逐渐残破。
永恒之物在破坏它,满怀干劲和挫败满腹转换着将它反复煎熬,由此转化为隆隆低吼。
低吼翻腾缠卷于浩瀚之洋,渐渐侵袭那些现实中足够敏锐的头脑,带去噩梦,带去疯狂。屏障依旧可挡,但也仅是将将而已。
但一个契机,让这东西的意识溜了出来。
它俯览过天空,下面有难以置信的巨兽在厮杀,看到这里,它觉得是好的,畅快大笑。
它靠近陆地,在那里自然的懦弱天性正屈服于猎杀的狂欢,再看到这,它也觉得是好的,笑声愈加张狂。
它看到一个除了利刃相向外别无所望的世界,一个生命的存在只为筑就死亡的伟大王国,一场已然开席的血肉盛宴。
某种喜悦荡漾开来,于是它欢笑,这欢笑划过现世凡尘与扭曲梦魇,传入敏感者翻腾的脑海,并让那些因此而狂嚎者永无停止。
它的思想漫游过那罅隙之间,游荡过无尽幽暗的丛林,欢腾过空寂的高山,日光在它目中犹如死去星芒。
获悉此处隐含的恐怖恫吓,获悉此地确保着杀戮死亡,它的周身环绕无数尖叫与狂欢的呢喃,它们争抢着挤出被蚀出的空洞,力图在即将开始的盛宴中分到一杯残羹。
忽然,它变的不耐烦,开始搜寻何处不足,这个现实世界,如同为痛苦画作铺就的画布,近在眼前,却不能蹂躏于爪中,将其逼至疯狂。
承诺的欢宴在哪?这世界上的恐怖正吞噬自身,仿佛食肉植物正在消化那莽撞的猎物,但永恒存在却还不是桌边上宾。
那些有知觉的生命在哪?没有灵魂,纯真何在,牲祀何来?没有受害者,谁能带来真正的恐惧?这个世界是个巨大的未觉醒的信徒,尽管永恒的存在信仰坚定,尽管它是个忠诚臣仆,但它耐心不足。
它开始将思绪引向那吸引它的所在。
他们正在高声呼唤,让它看到曙光,但它被引来此处并非只因许诺。
它粗暴撕开那恼人的面纱,荡开浩瀚之洋的潮汐,接着畅快大笑,而后含怒低吼。它找到了需要耐心的因缘,这血肉的磨盘仅是个舞台,所有演员还未舞动其上,但他们不久就会来临。
它隐藏幕后,它的亮相即将到来,它在低声赞颂中耐心等待。
在其身旁响起合声,它的跟随者应召前来随侍颂扬,前来见证启示。
那时刻很快为它们而到来,它们推搡着向前,互相挤压想着去品尝那现实血肉。低吼着压来压去,用渴望填满渴望,直到非现实世界开始应和着饥渴呼喝。
它吼叫着要求安静,因它感到有什么正在变换而来。
它从天空上俯瞰,如君临一切的主宰,它看到了一双同样饥渴的眼睛,一团炙热发烫的绿色火焰,还有那,精神和灵魂三重意义的巨大。
那道感知足以撑破现实世界的极限,一直推进到意识的边界,浩瀚之洋的浅滩,如同飞虫触动蛛网。
这是许诺之外的搅扰,掠食者的低吼将追随者们惊吓得四散逃开,遁入到浩瀚之洋的深处,但这挑衅高会让它战意高炽,这盛宴已然开席,它绝不会错过!
吟诵渐变为嚎叫,当那些可悲的赞颂者用利刃划开他们自己的喉咙,为这狂欢献上最后一碟小菜时,那和暴行所生之物,抓住一丝裂隙破开的刹那,猛扑而下,从旁观者变成了参与者。
不洁的力量搅动着翻腾的血肉,弥散的猩红色雾气笼罩住整个祭坛,隐约能够看到某个庞然大物正在其中挣扎,塑形。
它的到来绝非偶然。
在遥远的时代,人类尚处蒙昧未开的过去,一场规模巨大的灾荒席卷大地,整整一年土地中没有产出任何粮食与作物,饥饿的人们吃光了荒野外一切可以吃的东西,当他们向领主与国王祈求时,得到的只有冷漠的刀剑。
第一个被饥饿逼疯的人,向自己的同类伸出了双手。
同类相食,却远远不够,甘甜的血肉只会让饥饿愈发的深沉。
当素不相识的人已经被啃食殆尽后,贪婪的食欲遮蔽住双眼,他们将屠刀挥向亲人、爱人和孩子,就这样,村镇化为废墟,白骨遍布沟渠,而那些饥渴的掠食者本应充当儿子、丈夫和父亲。
凡尘的一切情绪和行为都将倒映在灵魂之海中,这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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