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舟行东海(1/2)
这日,一望无际的东海上行着一艘大船,船首玩耍着一个明艳少女和两个少年,因船舷甚高,倒不虞落水之险。三少年玩闹间,又自外舱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青衣少年,少年眉目清秀,颇为英俊,只是此刻眼神有些迷茫,环顾身周后更是皱起了眉头,似是遇到了什么困惑之事,这般神情绝非一个少年该有,不过此时内舱有隐隐的话声传来,船头又仅有三个孩子,也无人能看到少年这等神情。
内舱的方桌旁,坐着一个浓眉大眼的庄稼汉子,汉子对面则坐着一位风姿绰约的中年美妇。一旁还站了一个葛衣少年,粗略一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外面那个青衣少年换了身衣衫进来。葛衣少年说道:“娘亲在我十一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看了汉子一眼又道:“我们没有钱请郎中,娘亲便这么去了。”汉子问道:“谨儿是怎么回事?当年郭伯伯为他和你取名时还一切如常,怎地十数年不见却得了痴症?”葛衣少年回道:“娘曾说哥哥降生以来就是痴的,郎中说哥哥灵台蒙蔽,活不过三岁,但娘不信,硬生生将我二人一同拉扯到十一岁,她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哥哥了,怕他遭人欺侮,一再嘱咐我保护好哥哥,我依娘的遗命将她葬在了嘉兴王铁枪庙外,就这样带着哥哥在嘉兴过活。”汉子与美妇相视一眼,想起和葛衣少年娘亲的交情,均是不胜伤感。
船首三个少年正在玩闹,忽得撇见舱中走出个人,其中一个眉目间透着几分伶俐的少年喊道:“杨谨,一起来玩啊。”“杨谨?”青衣少年神色更是疑惑,是在叫自己?那少女看青衣少年半响不语,也不理睬他们,对那伶俐少年道:“小武哥哥别管他啦,他就是个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喊他干嘛?”那伶俐少年听了,马上满脸堆笑,讨好道:“芙妹说的是,我们玩我们的,不理他。”
待葛衣少年回出外舱,内舱余下汉子与美妇两人,汉子说道:“你知道我向来有个心愿。前些时日幸遇过儿谨儿,谨儿得了痴症,但好在过儿聪明伶俐,我的心愿也可得偿了。”这汉子与美艳妇人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郭靖黄蓉夫妇。当年郭靖之父郭啸天与杨过的祖父杨铁心义结兄弟,两家妻室同时怀孕。二人相约,日后生下的若均是男儿,就结为兄弟,若均是女儿则结为金兰姊妹,如是一男一女,则为夫妇。后来两家生下的各为男儿,郭靖与杨过之父杨康如约结为兄弟。但杨康认贼作父,多行不义,终于惨死于嘉兴王铁枪庙中。郭靖念及此事,常耿耿于怀。
此时这么一说,黄蓉已知他的心意,轻轻一叹后摇头道:“靖哥哥此时还提出这般事情,难道就没看出这孩子对你我有怨?”“有怨?”郭靖疑惑的看向黄蓉,他向来鲁钝,许多事情还需自家夫人提点才能明白过来。黄蓉以手抚额,无奈叹道:“我的傻哥哥,适才那孩子说穆姐姐在他十一岁那年染病,你道他为何要看你一眼才说后边那句‘我们没钱请郎中’?”郭靖愕然道:“为何?”黄蓉道:“那孩子虽浅谈即止,但言下之意明明就是在质问我们为何不把穆姐姐接回桃花岛,任由她一人在外染病身亡,这孩子聪明的紧呢。”
郭靖长叹一声,道:“我虽然鲁钝,却也不傻,又岂能没看出这点?当年我爹爹就只这么一个遗命,杨铁心叔父临死之际也曾重托于我。可是于杨康兄弟与穆世姊份上,我实没尽了什么心,过儿有些怨气也在情理之中,若我再不将过儿当作亲人一般看待,怎对得起爹爹与杨叔父?”黄蓉道:“谨儿痴傻,你不会将芙儿推到这火坑之中,你想把芙儿许配给过儿,以过儿对我们的怨气,能好好待芙儿么?我不答应。”看到郭靖眉宇间的失望愧疚神情,黄蓉心中一软,又柔声道:“两个孩子都还小,此事也不必急。将来若是过儿不再有怨,也没甚坏处,你爱怎么就怎么便了。”
汉子正待说话,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大喊:“哥哥,你好了?你能识得我了?”两人相视一眼忙一同行向舱外,到了船头,只见一身葛衣的杨过紧紧抓着青衣少年的双臂,脸上的喜悦难以自禁。自娘亲去后,他带着痴傻的哥哥不知遭受了多少冷眼,见过了多少冷暖,此时哥哥突兀的灵台清明,痴症不药而愈他怎能不喜?
杨过看到出来的郭靖夫妇,开心道:“郭伯伯,郭伯母,刚才哥哥喊我名字了,他能认得我了,他好了,一定是娘在天之灵保佑,娘,哥哥现在恢复了,你可以安息了,呜呜……”说到后来,杨过满面泪水的跪倒在地,对着嘉兴铁枪庙拜了起来,拜了两拜再也忍耐不住痛哭出声。自娘亲去后,天知道仅仅十一岁的他受了多少委屈与冷眼才艰难的和哥哥活了下来,为了娘亲的遗命,哪怕再困难再无助,他也不曾想过抛弃哥哥,这一刻哥哥突然好起来了,他再也不用担心哥哥突兀死去而愧对娘亲。船头的少年少女看到此景也停下了打闹,静静旁观。
郭靖上前扶起杨过,对一直皱着眉头的青衣少年道:“谨儿,你能认得郭伯伯和郭伯母么?”“谨儿?”青衣少年打量了郭靖黄蓉片刻又道:“郭靖、黄蓉?”一旁摸眼的杨过插口道:“哥,你怎么能直呼郭伯伯郭伯母大名?应该和我一样叫郭伯伯郭伯母。”郭靖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喜悦道:“不碍的,不碍的,谨儿能够恢复就是最好的了,不碍的。”青衣少年对郭靖黄蓉又看了几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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